李危左頰的小酒窩顯露,笑得一臉得意:「買地蓋房。」
衛牧:「沈姑娘有錢?」
李危:「她哪兒來的錢,我把我全部家當都給她了。」
衛牧:「……」
頭一次見他這麼大方。
兩人將藥方翻來覆去看了數十遍,對照著一本毫不相關的書,一字不錯地譯出來,是沈蕪約他見面。
李危方才還高談闊論,此時卻變得謹小慎微。
他想傳個消息出去都要用這種方式,見面又談何容易。
首先是要找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不能引起李純的懷疑。其次是見面的地方,不能隱蔽,讓李純以為他在謀劃什麼,也不能人太多,不然他與她都沒辦法單獨說兩句話。最後才是風險,若是李純察覺他與沈蕪還在見面,那沈蕪會再一次面臨險境,他們的所有計劃都要就此斬斷,何時再起,還要等時機,他不想等了,沈蕪也是。
衛牧:「魯莽。」
李危轉臉盯著他,沒表示反對。
衛牧:「你還真要去啊?」
李危都將利害關係想得七七八八了,他居然為他是不是真要去,他「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不行。」衛牧再次否定,「我知道她要與你見面的目的不是為了兒女私情。」瞧他反對,鬆口道,「有那麼一點兒女私情,但歸根結底是她想知道宮內目前的情況,我會想辦法將消息遞出去,公主府內如武雍這樣的幕僚還有幾個。」
李危臉一黑:「別找那個姓宋的。」
衛牧輕咳一聲壓下笑意:「那是自然。」
李危:「讓那些幕僚想個辦法讓我有機會出去。」
衛牧沒想到他是打定主意了,這人一旦打定主意,八匹馬都拉不回。
事已至此,衛牧不得不繼續趟這趟渾水:「三公主病體不適,要麼上山燒香要麼找處溫泉,總是有理由的。」
李危:「太特意了。今日我去送湯水就顯得不正常,要不是武雍沒將任何消息走漏,恐怕現在我已經被懷疑了。」
衛牧:「讓宋下童開張這樣的藥方。」
歷來就有皇帝用各類緣由去行宮待著,李純這麼想做皇帝,可以送一個理由給她。
李危:「那就再加上一些傳言。」
第二日,長安城中就傳出龍脈不穩的傳言,還有童謠。
民間都在傳,山南道大旱三年是天譴皇室,旱災解除,皇帝衰弱,太子被廢,龍脈不穩。御史台中一些人旁敲側擊地請李純為皇帝盡孝,禮部的人認為該去皇家寺廟為國祚與皇帝祈福,另一批李純的近臣勸李純趁此機會去溫泉宮養養身體。
她好了以來,第一場朝會,人人都在勸她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