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責無旁貸,照顧周總是很簡單的事情,畢竟他是個正常人。
「那您什麼時候回來呢?」陳瑾問道。
周珏說了個大概的歸期。
陳瑾又道:「那我讓人二月中旬過來可以嗎?」
周珏知道她說的是誰。
但是這個問題,直到晚上上飛機都沒有回答。他抬頭看了眼窗簾下面的落地燈,是亮著的狀態,上面有一個小球。
它的主人,很容易就把它認出來了。
他沒有草率地確定這件事,還是調出門口監控求證。每個周末的早上八點,準時出現在門口的人,的確是覃惟。
不會有意外。
還有她的做事習慣,也有些強迫症的,所以才會契合他的要求。周珏想起了許許多多次,她的文件標籤貼得整齊劃一;咖啡杯的標一定要正對杯墊的線,哪怕人已經緊張到不行;等等細節……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每周固定的時間來到一個男人家裡工作。然後這個男人是她工作的上司,這的確在正常人看來都不好消化。
覃惟是一個令周珏很難辦的存在。
於工作上的合作夥伴來說,他並不願意牽扯太多私交,儘管他是擅長社交的;至於公司里的同事,原則上他也並不想有。
可巧合,就是這麼存在了。
周珏在結束工作行程之後,又飛去看他的媽媽。
顧吟是某時尚品牌的創意總監,已長居國外多年。
距離上一次母子見面已經超過兩年,忽然相聚其實是有些陌生感的,兩人都需要適應,母親對他偶爾改不過來說英文的習慣。
周珏聽出來她的口音里有更多的捲舌,這是無意間形成的。許多奢侈品的起家在意大利,總部在用人上也更加偏向會說意大利語的員工,新員工在剛入職的時候甚至會刻意練習一下。
無論是口音,還是逐漸消失的生活習慣,周珏都不是很在意。他認為,人在任何時候都更應該理性地看待變故,畢竟這是社會的常態。
更不會認為這人就不是他的媽媽了。
父母在他十二歲的時候離婚,顧吟是個生性愛自由,且很有想法的女性,不太能受得了他父親家族的規矩,愛上了其他男人。
基於再也不會穩固的家庭關系,破裂的感情,夫妻雙方和平分手,婚姻也沒有得維持的必要。
周珏的父母都是理性的人,所以他簡直是理性加倍。
周珏在顧吟這裡待了兩天,能聊的話題有很多,不至於去說一些無聊至極的,結不結婚,戀不戀愛的話題。
只是顧吟很長時間沒有看見他,不免說道:「我感覺你瘦了很多,身體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