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惟點點頭,沒有立即去。一些藏在記憶深層里的東西又被扯了出來,是陳瑾給她透露的信息,關於她兼職的這家僱主的習慣。
冷漠,嚴苛,沒人性。
這個房子裡的一切格局都沒有變化,只是陳設更新了。開放式的廚房,連接著客廳和餐廳,空間很大,燈光卻異常昏暗,櫥櫃下面有一個電子屏幕,模擬著壁爐的火苗,一跳一跳的。
她也跟著心驚肉跳,有點害怕,跟在他身後,「你不會把我騙進來殺了吧?」
周珏回頭打量著她,「你身上哪兒是值錢的?」
「你沒聽說過嗎?人的身體就是,聚是一團屎,散是滿天星。」
「什麼?」
「哦,我的意思就是人的身體器官很值錢的,心啊,肝啊,腎啊這些……」
「我只對正當生意感興趣。」他揉揉她的腦袋,然後鬆開手,去拿了支酒出來,倒了一杯放在桌上,「你是想陪我在這裡喝點,還是現在去洗澡?」
「你幹嘛催我去洗澡?」
「你不是很急?」
被他這樣說,覃惟挺無語的,卻也是實話,剛下班的時候她十分急切,想要投入一場氣氛溫柔的約會中,把所有煩惱的事拋諸腦後。
「好吧,我去洗澡了。」
覃惟脫下外套放在他手裡,自己去了房間。這間屋子應該是他的臥室。沒有多餘的家具,只有一張大床,深色的床單,床腳有一台落地燈,正亮著幽暗的光。
她快速洗完了澡出來,房間裡的溫度適宜,她只圍一條浴巾也不冷,走近了才看見床頭上面放著穿西裝的玩偶熊。
是她送給他的,被他擺在床頭,和他房間的風格挺不搭的。
覃惟有點兒開心,拿了下來,抱在懷裡揉搓幾下。
周珏進來看見她的樣子,眸光閃爍,已經做過幾次,她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意思,臉上爬上些許赧然,對他說:「你竟然把這個熊放在臥室里了。」
「我先去洗澡。」他沒有回答她,也去了浴室。
等他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自覺地坐在床上了,懷裡還抱著小熊,臉貼在上面親親嘬嘬。像個還在玩娃娃階段的小女孩,跟自己的玩具角色扮演。
「你能給我找一件睡覺穿的衣服嗎?」她什麼都沒帶。
周珏把擦完頭髮的毛巾丟在地上,順勢還關掉了床腳的落地燈。
「不用穿了。」他說。
室內迅速陷入極度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了,覃惟有點慌,抱緊了懷裡的小熊。很快,小熊也被人強硬地扯走了。
微涼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還有脖子,她打了個寒顫,在黑暗中摸索著去夠他的身體,想抓牢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