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拿著空碗再多吃一點,手腕就被摁了下去:「可以了。」
他的指尖壓著她的手腕,力道不大,但十分強勢,覃惟眼神疑惑又不滿,她第一次飯吃到一半被叫停。
「不要吃太飽,你下午再吃點蘇打餅乾。」
「你在管我嗎?」
他於是鬆開了她,「提醒。為了身體著想,儘量克服一些困難?」
「會浪費。」她找了個藉口。
「這不算問題。」他說。
行吧,覃惟於是放下了碗筷。她並不排斥在細節上被約束,不涉及原則,反倒有些安全感。她撐著腦袋等在一邊在,周珏也很快吃完了飯,餐盒收起來,碗筷拿到廚房裡。
這種事情他平日裡壓根兒不會浪費時間去做,但現在不是平時。他把袖子卷到小臂,打開了水龍頭。
覃惟去漱了口,回來他還沒有把碗洗完,她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的後背,覺得很。
思考片刻,從冰箱拿出一盒藍莓過去,站在他旁邊。
周珏看一眼。
覃惟解釋:「給你吃的。」
其實不用招待的,畢竟沒哪個客人會來主人家里洗碗,而且他馬上就得走了,時間實在不多。
覃惟一直站在他身邊,看著他洗碗,水流飛濺到身上,她往後躲,他的襯衣袖子浸濕了點,變得透明。
「你不討厭做家務嗎?」
「你討厭?」他實際上沒做過多少,但要說不會也太誇張了,都是有腦子的人。片刻後反應過來,「你在我那兼職,三番兩次提辭職。」
「最開始是你因為我遺落了一桶花,要辭掉我。」一些細節她記得很清楚,「後來是你在年會上說的那幾句話。」
「什麼?」
「不要因為一份職業對你有濾鏡,也不要喜歡你。」
周珏擰了開關,水流聲瞬間沒了,他轉過身來面對她,這個地方不大,他們站在一起會變得侷促,呼吸也軟熱。
她嗅著他襯衣上的氣息。
「然後呢?」現在還喜歡嗎?
「我一直記得你這句話,奉為箴言。」
「你的記憶力很好。」他的話意味深長,心口收攏,捏了捏她的馬尾,發尾的洗髮水香味殘餘在他手指上。
「那是你第一次拒絕我。」她其實很貪戀他的照拂,但這種不確定的東西沒辦法長留,他想收回就收回。
她的臉低了點,似乎是想要去蹭他的掌心,周珏的手也停在那,等她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