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了,是為了我自己。」
雲黛溪只覺得他總這麼摸不透,忽遠忽近喜怒無常,分明幫了忙,卻偏要用這麼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
「好,那我掛了。」
該有的禮儀流程走過,為了避免再惹他煩,雲黛溪速速掛了電話。
想了想,打開購物軟體,下單了一百多本哲學書。地址送到Mercury總部樓下,委託Jessica下次見面的時候送給他。
回想起來,她甚至不知道顧黎安每天會出現在旗下的哪家公司,在哪個辦公室待得更久。
也只在傳聞中知曉一些他購置的豪宅,真真假假,沒有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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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年底得了幾樁喜事,馳牧野的演唱會也算順利,雲黛溪組織大家聚餐唱K。
位置還是老地方,包場了馳牧野當年駐場的那家「夜玫瑰」酒吧。
邊吃邊玩,願意上台的就唱兩句。
每年的這一天,大家都不醉不歸。
馳牧野被大家起鬨去台上唱一首歌頌給雲黛溪。
他沒拒絕,真去了。
坐在台上的高腳凳上,一時感覺又回到了當年的樣子。
前奏響起,馳牧野衝著雲黛溪說:「這首歌送給我喜歡了好久的人。」
台下立刻響起了尖叫聲。
「留不住人,留不住魂,留不住你的一切……」*
唱快歌為主的馳牧野,唱這首張學友的時候,跟他平常判若兩人。
昏暗燈光,一束追光燈落在他身上,沒有太多別的伴奏,只有一把木吉他。
聲線乾淨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等下台來時,大家都跟著起鬨:「哪裡留不住啦,黛溪姐就在這邊。」
馳牧野高喊一聲:「是啊,永遠都跑不了!」
「是吧?」他用肩膀擠擠雲黛溪,看著她的眼睛,已經有隱隱的眼淚。
和雲黛溪含在眼裡那種表演的眼淚全然不同。
她已經好久沒真正哭過了,因為知道,哭也沒用,她每天要面對的事情,沒有一樣是能用眼淚擺平的。
時間久了,好像都不知道怎麼哭了。
竟然一時有些羨慕眼前的馳牧野。
酒過三巡,大家都醉得差不多,雲黛溪照例不會在這一天喝太多。
因為怕其他人喝太多,觸發緊急事件,她還得清醒著處理。
她突然想起那天顧黎安的話。
「被酒精麻痹,容易陷入危險的境地。」
原來,從一些角度來看,他們是一樣的人——
極度缺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