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溪驚得快從椅子上彈起來,回覆:外面?哪裡?
惹得身邊睡眼惺忪的人嚇了一跳。
顧黎安:戴高樂機場。
雲黛溪:你怎麼知道?
懶於再打字,他直接撥了電話過來:「先前跟你通話的時候聽到了。」
「那怎麼知道我來巴黎……」她還沒問完就自己破了案,登機口加登機時間,疊加起來就能迅速定位航班號。
顧黎安已經猜到她恐怕知道了原因,沒再回答,只說:「取了行李就出來,在門口就能看到我。」
「顧先生為什麼在巴黎?」她希望得到剛好處理公務的事情就在這裡的答案。
可電話那頭給了她最不願意聽到的:「為了你。」
顧黎安又用簡單的三個字,讓她有了欲加之罪的無力感,像對寵物一般,讓她得到暴力後的寵溺。
等取好行李,出機場遠遠就看見顧黎安。
黑色的毛呢大衣沒扣緊,衣角在風裡翻飛,內里的高領黑色毛衣襯得他的臉如白玉。
不知是因為好久沒見他,還是好久沒在白日裡見他,看到此時站在天光下的顧黎安,恍惚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雲黛溪眯著眼睛往他那邊走,他亦然,最終在距離兩人中間的位置碰了面。接過她手裡的箱子,另一隻手握緊她的手,拽著往停車場方向走。
他的手依舊是冰的,卻灼得雲黛溪的手如火燒了一般。
自然而然的動作,像獵人牽著馴養已久的獵物。
她幡然醒悟,或許顧黎安已經在不經意間,早用他的手把自己抓進了金絲籠,關了那麼久卻不自知。
雲黛溪有些晃神,不自覺叫他:「顧先生。」
「嗯?」顧黎安停下步子,轉過身來。
一滴雨落在她的眉間。
她猝然醒來,意識到剛剛自己不過是呢喃,臨時換了口吻:「顧先生今天親自開車來接我?」
他的手沒放鬆,依然緊握著:「不行?」
她胡亂答應著:「勞煩顧先生了。」
車仍舊是一輛黑色的賓利。
還沒進車門已經猜到,裡面必然像一輛新車一樣乾淨。
拉開門的那刻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測。
眼前這個男人如果有一天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知會不會留下任何和個人情感有關的證據?
顧黎安照常去給她開門,這次是副駕駛的位置。
等她坐定,他卻沒關門。反倒俯下身,拉了安全帶下來給她系上。抬起頭來的時候,停在她的臉間,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恰巧能感受到他如霜的呼吸。
猝不及防間,顧黎安用手撫上了她左眼瞼上的痣,低聲說:「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