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溪掛了電話過去接劉叔,先道了一聲:「劉叔,對不起。」
他看了一眼雲黛溪,沉聲說:「我不會放過那個許學民。」
恐怕是以為雲黛溪還會來給父親說情。
「不用,您儘管用您的手段,我跟您一樣,希望他一輩子都被關在監獄裡。」
劉叔轉過來看她,分明流著眼淚,卻不像一般的女子那麼脆弱矯情。他想起當年在醫院照顧顧黎安,看著這個小姑娘從隔壁病房偷偷逃走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孩子不簡單。
顧黎安回國那天,在車裡說起要找這個人時,他還阻止過,反倒是在開車的阿福難得說了句心里話:「救命的恩情應該還清。」
手術燈終於轉綠,阿福被一眾醫生包圍著推出來,主治醫生問:「家屬在哪裡?」
劉叔和雲黛溪都圍過去。
「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等麻醉醒來我們會繼續觀察,好在傷口不是太深,就是需要多休養些時候。」
又看了他們一眼:「誰來簽個字?」
劉叔跟著醫生過去。雲黛溪終於覺得回過神來,人像沙子一樣坍塌下去,好在丁明溪在後面扶著,才不至於跌倒。
喘了口氣,雲黛溪說:「明溪,最近幾天公司的事情都交給你,我會在這邊照顧阿福,有緊急的事情你電話我處理。你能做好的是不是?」
這樣的話賽金花當初也對雲黛溪說過,像是孩子長大了,要逐漸學會放手把他託付給其他人。
「嗯,放心黛溪姐。」
「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精精神神地去。」
丁明溪走後,她尋著去了阿福的特護病房,跟護士說是阿福的姐姐,得了同意進去。
阿福的臉蒼白,那么小,還是個少年的樣子。
劉叔簽好字過來,看雲黛溪還在病床邊,說:「雲小姐早點回去吧。」
「劉叔,我就在這邊陪著阿福,他不醒來我不會走,都怪我……我知道說什麼您也不會心安,可是真的求你……」
「雲小姐你也不過是棋子而已。」劉叔走過來看著阿福,心疼的心情不言而喻。阿福算是他老來得子,妻子的身體一直不太好,生了阿福不久後就離世。
為了平安從小就叫他阿福,看相的都說這孩子以後會繼承母親餘下的福氣。
棋子。不知為什麼,第六感讓雲黛溪猝然想起那天走在承和園的林茗。
「不管怎麼樣,也是因為我,沒有我這顆棋子,阿福也不會面臨這樣的危險。」
「黎安還在法國吧。」劉叔平靜地提起。
雲黛溪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