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隊伍似長龍蜿蜒,她坐在轎中被人高高抬著,卻感到滿心踏實。這不是她與慕容澄的開始,更不是結束,這只是他們相守相伴的一生之中的一天,最盛大的一天。
後來慕容澄在京城軍中任職都督僉事,在任六年,蜀王身體不濟這才想皇帝請命回到藩地接任爵位。皇帝給了他一道恩典,准許他自由出行,不必在藩地禁足。
蓮衣也在六年間在京城穩固了自家招牌,將這幾間店慢慢交給了姊妹打理,她自己做了新的規劃,和高老爺、曲建文合作又搗鼓起客舍,第一間開在北平,這第二間本來預備開在京城,但是那陣子薛凝懷孕臨產,曲建文忙不過來便擱置了,於是這第二間便在蜀地蓮衣的監督下先開了起來。
那一年慕容澄和蓮衣帶著二人剛滿三歲的小姑娘球球回到蜀地,補了隆重的婚儀,讓小球球見過爺爺奶奶和叔伯,快樂地當起了小郡主。
因為和西邊離得近,蓮衣還親自去看了那間為她修建的生祠,慕容澄說那塑像有七分像,沒有抓住他家娘子的神韻。
蓮衣說他這是酸了,因為沒人給他塑像。
球球趴在他肩頭睡醒了,揉揉眼睛指著塑像說像娘親,二人連忙抱著球球倉皇而逃,直到離開也沒有表露身份,只是後來寫了親筆信寄去,感謝那位塑像的鄉紳。
沒多久西邊來了回信,信上說老鄉紳已經過世了,回信的是他的後人,老鄉紳說那年流亡到北平,他們命比草賤,是蓮衣買下滿滿一竹匾的包子,給他們一族人分食。
慕容澄正給她念呢,蓮衣頭腦微怔,想起了什麼。這信紙上的內容也喚起了她對那一年北平的記憶,她還記得那位穩如泰山的老者,也記得那一竹匾熱氣騰騰的包子。
蓮衣莞爾一笑,看向了窗外和雲棋玩耍的小球球,「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