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可以了嗎?」剛剛做出了一副幾乎可說是泫然欲泣姿態的沈言抬起頭看向於維導演,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成幾乎可說是淡漠的樣子。
但於維知道,他的內心並不真如他此時表現出來的如此平靜。
於維雖然年紀不大,但拍齡不短,他在鏡頭前見過無數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有的擁有絕佳的演技,鏡頭一關,立刻便能變成另一個人;而有的卻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即便再如何努力,也很難在鏡頭前完全掩蓋掉真實的自己。
沈言顯然並不屬於前者。
在於維這個導演看來,他的「演技」遠還沒到收放自如的程度,也就是說,他剛剛的表現,是有部分出自於真情實感的。
即便現在的主業已經轉為了綜藝導演,於維還是覺得,不得不讓這樣一個孩子在鏡頭前揭露自己的傷口,多少是殘忍的。
但反過來說,這種來自靈魂深處最深切的掙扎,又反而是最容易令觀者產生共鳴的地方。
沈言,你會紅的……於維在心裡嘆道。
只是恐怕這一切並不是你所想要的那個樣子。
而因為拍攝暫時地停止,於維帶著攝影師和工作人員已經到了一邊去檢查已經拍出的素材,本按照劇本在原地做出討論剛剛的練習情況、不能第一時間過來的三人,便立即到了沈言的旁邊。
雖然還只是第一次拍攝,但他們四個人,不論是誰都已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這種拍攝過於殘忍,以至於他們明明只開拍了沒多久,便已經感到了心上沉沉地壓抑感。
更何況是在這一場大型表演中,必須親手在鏡頭前剝開自己傷口的沈言。
三人雖然聚到了沈言的周圍,一時卻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他們不過是這一場「演出」的配角,都已經如此難以承受,更何況是作為主角的沈言,此時此景,語言是如此無力的東西,甚至表達不出他們心裡所想的萬分。
最後還是沈言先開了口:「剛才看大家練習,記下了幾個我覺得還可以改進的地方,我跟你們講講。」
他翻開他的作詞本,紙頁上用簡筆畫草草地劃了一些動線的圖,偶爾有不多的字的標註,他們這才知道沈言剛剛在他們練習時,不時低頭寫寫畫畫的,並不是想要創作的新歌,而是在畫他們的動線圖。
「沈言……」李重軻忍不住皺眉,沈言竟然還有心思關心這些?
「李重軻,第二段開頭的移動,我在前面看的話,我覺得你從這個方向進,嶼涵稍微向後讓一點,再換位,這樣嶼涵露臉更多一些,鏡頭拍攝下應該會更好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