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距離下,李重軻的目光,是完全無法迴避的,沈言難以克制不在心裡反覆想著剛剛在近距離下不得不看的李重軻的眼睛,李重軻的瞳仁是純色的黑,像是沉沉的黑洞,讓他有自己會被攝進去的恐懼感。
從他們某種意義上的絕交以來,已經過了快半個月,兩人私下的交流已經完全不存在了,這甚至是這段時間來,沈言離李重軻距離最近的時間。
實在是尷尬又折磨。但沈言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複雜的情境下糾結不已,為什麼李重軻表現得就像沒事人一樣?
李重軻把那張已經沾上了一點他的口水的紙牌在手裡翻著玩,鏡頭沒有對著他,他臉上就重新戴上了這段時間沈言所熟悉無比的冷漠。
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寒,讓沈言知道他大概是真的被厭惡了。雖然或許這正是他想要的,但不得不說,被李重軻厭惡了這個事實,還是讓他心下難以抑制地抽痛了一下。
為什麼,為什麼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在痛苦著?到底為什麼,又憑什麼?
「沈言你到底為什麼這麼緊張呀,大家都是兄弟嘛,交換下口水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嘛?」時映星應當是得了節目組的示意,開始幫助烘托氛圍。
沈言對著鏡頭,用手在臉頰邊用力扇風:「……你說得輕鬆,你看你等下要是親不下去,這個月的夜宵你都包了!——你看周周,本來沒事,讓你一說,你看周周臉紅的!」
「沒,沒有啊,」周嶼涵惶恐地接話,「游,遊戲嘛!沒,沒什麼的!」
「我去,」時映星一巴掌拍在周嶼涵肩上,「你可別沈言一會調整好了,你又掉鏈子啊!我們可是剛在鏡頭前賭上了Eros的名譽的!」
「我幫沈言緩解試試,節目組不要偷開我的麥啊!」李重軻對著鏡頭笑著說,然後伸手關了自己的麥,湊上來,就在沈言的耳邊說了句什麼,這個姿勢經常被狗仔借位拍成接吻,於是在這一期本就為了炒CP而拍的節目上,頓時獲得了另外兩個人和節目組的起鬨。
「哎喲,說了什麼我們不能聽的啊?李重軻,我們不能聽,粉絲也不給聽嗎,你這過分了啊?」時映星說著。
李重軻退回身體,對著鏡頭笑笑:「當然不可以,雖然說我們對粉絲們不該有秘密,但有些事,大家還是讓我們留一點神秘感吧!」
他對著鏡頭擺出一個「噓——」的手勢,附送一個wink,可謂是CP和夢女,該營業的一個也不能少,都要雨露均沾。
這才是李重軻,是沈言上輩子認知中的李重軻,是沈言和千萬粉絲們眼裡都公認的天生偶像。
沈言背對著鏡頭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他展開了那個被無數粉絲讚譽的百合花般的純情笑容,「導演,重新開始吧,這次肯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