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握住了麥克風,因此得以將那幾句話只說給沈言一個人知道。
結束定點站在了台上的沈言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開始後悔了,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
明明不應該這樣的……從上一世到現在,如果他真的想要一個情緒壓抑已久的出口,他完全應該找得到更多更好的機會才對。
沈言站在明明被舞台強烈的燈光照得沒有一個死角的舞台上,只覺得愧疚和壓抑像一堵大牆,從四面八方向著他頭頂上方塌陷,而他被擠壓在其中,正在逐漸窒息。
如果李重軻沒有在這個時候,貿然做出了這麼一個慶祝的擁抱,他想他真的會像那個坍塌的房子一樣,在強到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的舞檯燈光下,流沙一般崩解。
大概是這個時候,沈言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理狀態似乎終於是出了問題,他已經很難控制情緒的失控了。
李重軻用攔在他身後的手,不輕不重地握了他的後腰一下。
沈言在這不太明顯的疼痛中才恍然清醒,意識到自己的當前所在,他仍然站在這個舞台的中間,而演出還遠遠沒有結束。
那四面壓向他的牆,倏忽間崩解不見,沈言在這一握中,恍然在現實中回神。取而代之淹沒他們的,是台下爆發出的能夠驚天動地般的粉絲們的尖叫吶喊聲。
或許那也是另外一種浪潮,而在潮汐的衝擊中,後腰的暖意卻錯覺般,像是遲遲都沒散去,源源不斷給他支撐著站在這個舞台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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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流程順利地按照計劃進行下去,沒有再出現什麼大意外。
李重軻甚至在後面的MC環節把沈言控制不住力道真的打了他一拳的事情當作梗來調侃:「……雖然當時看到編舞的時候就有點怕沈言不會有一天真打吧,沒想到他練習的時候都忍住了,今天演唱會竟然沒控制住自己的之力啊。」
「……好的,我知道你想打我很久了,這次過癮了吧?」他把手在胸膛前上下示意著,「我估計我今天晚上回宿舍,這裡,得青一片吧?我跟你們講,沈言他是真的一點也沒收力,估計是真的在那段『對戰』開始前,看見我的臉就一下子上頭了吧?」
「夠沉浸真的,所以沈言才能在練習生時候就跟我搭檔跳舞的,他真的超級認真的對吧?」
李重軻和時映星順著調侃著沈言,順便也是想借著MC的機會,把輿論控制住,免得第二天傳出Eros內部不和的新聞來。
兩人一唱一和的,直把沈言說成了大紅臉,忍不住一邊拼命搖手讓他們別說了,一邊往周嶼涵的身後躲,實在是覺得沒法見人了,更何況這台下可有三萬人呢……
終於這一段MC也順利結束,整場演唱會幾乎已經到了尾聲。
以幾首舞曲將場內氛圍提升到了幾乎最高潮之後,幾人鞠躬退場,更換服裝也等待粉絲的安可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