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高度不算高,以至於跌下去之後他還完全能保持清醒,只有來自腿部一陣一陣斷裂的劇痛,讓他額頭冷汗遍布。
有血流出來的溫熱,應當是在下墜的過程中也破裂了。
……又是腿,怎麼又是腿……
因為並沒有到能夠暈過去的程度,所以他現在的思緒反而如明鏡一般分外清晰。
甚至在摔下去的那一瞬間,他都聽到了台下粉絲們爆發出的驚恐的尖叫,以及現在一聲聲呼喚他的聲音,和不安的彼此議論。
聽到來自舞台各處,其他三人向他飛奔而來的聲音。
當然更早到達的是附近的安保和工作人員。
他們將他從舞台下方的出口架出來,不時和他交談著,希望掌握他現在的傷情,由於他一直能夠清醒地回答他們的問題,讓他們雖然十分擔憂,但對於他的傷應當不會造成最嚴重的那種後果還是稍微放了些心。
「……對,腿,很疼,站不起來,使不上勁。」沈言思路清晰地回答著工作人員的問話。
「其他地方還好,沒什麼大問題,感覺腿可能是又骨折了。」
「我之前在醫院……以防萬一,開了針封閉針,還有止痛藥,在我助理那裡,幫我問下醫護人員能不能先拿來應急。」
「……安可就剩最後一首了,我可以……不動,給我找個椅子什麼的,演唱會不能就這麼結束,我還可以,我們得,演完。」
台上這首來自弈心前輩趙瑾如的名曲已經放完,舞台導演趕緊指揮全場再次黑了下來,緊急地溝通著後台的情況,好給出後面的處理方式。
Eros的其他三人飛奔著趕到時,僅僅為了以防萬一而為演唱會配備的醫護人員正在飛速地幫沈言止血包紮,將那針封閉針為他打進大腿的肌肉里。
他疼得臉色刷白如紙,分不清多少是舞台妝營造出來的,多少是來自於過量的疼痛。
他緊緊握著助理的手,以舒緩疼痛,冷汗不停地順著臉頰的弧度滑落而下,脖頸和手腕都有青筋爆出來。
李重軻趕緊過來替下了他的助理,助理的手解脫出來的一瞬間就情不自禁地甩了幾下來舒緩疼痛,「李哥,你們終於下來了,沈哥他,他還想上最後一首歌!」
李重軻立即轉頭憤怒地直視沈言,「沈言你瘋了?你得馬上去醫院,你以後都不想跳舞了嗎?」
「李重……軻,」沈言喘息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這是我們的二巡,首場,不能到最後一首歌,不唱,這樣,太不專業了,不可以。」
「那我們三個可以唱啊,你必須趕緊去醫院!」
「我,我不,」沈言似乎是疼得狠了一下,閉上眼仰頭又喘了好幾口氣才繼續說下去,「而且,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我要完成舞台,我可以,最後一首歌了,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