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陸琢身邊沒有了熟悉的輪椅,身上也沒有穿戴外骨骼,陸琢站在那裡,儘管站得十分費力,甚至依舊需要外界輔助,但他卻站得挺拔。
商霖看著陸琢,一時間什麼話都忘在了腦後。
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
死亡值從90降到現在的55,說實話,商霖一直都沒有什麼實感,因為陸琢還一直坐在輪椅上,他看不出陸琢的身體有什麼變化。
也因為沒有踏實感,所以他才會問陸琢要檢查結果,似乎只有從醫生嘴裡聽到陸琢在恢復健康,他才能夠稍微安心。
直到今天,他看到陸琢脫離輪椅,站了起來,那些遲來的情緒瞬間洶湧而至,頃刻間就淹沒了他所有的思考,只一味地刺激著他的淚腺。
商霖從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那麼容易哭的人。
受委屈了要哭。
疼了要哭。
想家了要哭。
被安慰了還要哭。
……
細數下來,幾乎每次都與陸琢相關。
好像他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陸琢落淚而來。
「怎麼不說話了?」陸琢開口。
「太開心了,不知道說什麼。」商霖努力藏住自己的哭腔。
陸琢眸光微動,語氣溫柔下來:「向日葵還喜歡嗎?」
「喜歡。」商霖抿了抿嘴,「我放到了書房。」
「商霖。」陸琢輕嘆了聲,「別哭。」
他看不見商霖的眼淚,但每次聽到商霖隱忍的哭腔,他腦海中就會浮現那天在醫院看到的商霖的模樣。
濕漉漉的眼尾和泛紅的眼眶。
還有短暫留在他手指上的溫度。
屬於商霖的溫度。
於是,有了第一次心軟。
於是,有了無數次心軟。
「我高興也不能哭嗎?」商霖強硬地說。
「可以。」陸琢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但我更希望看到你高興時露出來的笑。」
商霖愣了下,心跳不自覺快了起來。
他抬手放在心臟處,感受著那不正常的跳動頻率。
商霖很少深究這種陌生的情緒是什麼,他只是放任著這種情緒的存在,在意識到後,仍舊去靠近帶給他這種陌生情緒的人。
「嗡——」
突如其來的來電震動打斷了商霖的思緒。
「孟瑜安?」
商霖看到來電的備註,皺了下眉。
孟瑜安從沒給他打過電話,突然聯繫他應該是遇到了什麼急事,商霖立刻接通電話。
「商霖,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打給誰,你等會兒能來接我嗎?」
孟瑜安聲音很小,帶著一絲害怕,他身處的環境很嘈雜,商霖仔細聽才聽清楚孟瑜安說了什麼。
「你在酒吧是嗎?」商霖一邊說,一邊換上鞋出門,「我現在馬上過去,別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