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長久以來關心商懷章的習慣:「為什麼會這樣?」
「施越,他識人不清,施越是別人安排到他身邊的臥底。」商霖說,「被哄騙著簽下旅遊開發項目的合同,最後項目出現問題。商家其他人藉機發難,要求免去他董事長的職務。而沒多久,商氏集團下的醫藥公司出現問題,本來只是小事,但架不住背後有人攪混水,推波助瀾。」
陳石溪的眉頭緊緊皺起。
「最後,一個雨夜,他在趕去見施越的路上被受害者的家屬尋仇報復,還沒來得及送到醫院搶救就死了。」商霖說,「而那個受害者家屬,也只是想讓他死的人隨意找來頂罪的。」
陳石溪扭頭看向商懷章,眼神複雜。
商懷章沉默地任陳石溪看著。
「你曾經對我說你做過一個噩夢,夢裡你對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問我會不會原諒你。」陳石溪今天才真正明白商懷章所說的噩夢並不僅僅是指一場夢,而是他上輩子真切的經歷,「我不知道。」
陳石溪想,他不是上輩子陪商懷章經歷那些的陳石溪,他也沒有被商懷章傷害,商懷章不應該來問他:「我無法替上輩子的我做出任何回答。」
這註定成為一個沒有結果的問題。
商懷章眼中的光逐漸黯淡,他內心深處是渴望著被原諒的,但此刻他發現,他永遠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因為那個被他傷害,為他自殺的陳石溪已經被留在了上輩子,只存在他的記憶中。
「如果你是因為上輩子的愧疚對我這麼好,其實沒必要。」陳石溪說,「我不需要你的愧疚。」
他看著商懷章,知道商懷章此刻心中不比他好受多少,但還是選擇揭下來粉飾太平的布:「如果你一開始就和我說清楚,我不會纏著你。」
他想要有自己的家人,可也不會死乞白賴。
商懷章瞳孔微微顫抖,伸手想要抓住陳石溪的手,但被陳石溪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不是愧疚。」商懷章急切地說,「不是愧疚。」
不可否認有愧疚的情緒在支配著他對陳石溪的感情,但怎麼可能只是因為愧疚。
「是我想成為你的家人,想和你在一起。」商懷章悲涼地扯出來一抹笑,「是我弄錯了。」
他才是纏著陳石溪的那個人。
陳石溪說的對,上輩子,但凡他開口對陳石溪說清楚,陳石溪絕對不會糾纏他,但他沒有。
他想要的,兩輩子了他才看清楚。
最開始,他只是想和陳石溪兩個人平淡地生活一輩子,一起吃飯,一起散步,讓陳石溪每天都過得開心幸福,這就是他最初最初的心愿了。
陳石溪注視著說出這句話的商懷章,心中各種情緒翻湧,五味雜陳。
對視許久,陳石溪撇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