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川難掩驚喜的模樣,疤眼苦笑著搖了搖頭:「陸川,你還是老樣子。」一樣那麼關心零號。
「你倒是變了很多。我從未想過,故友的主動邀約實際上是一場鴻門宴,我還以為多年未見,你我之間會有很多舊事可談呢。」陸川仰視著故友,可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卻讓疤眼感覺自己被他俯瞰了似的。
「我記得你曾經不是無比厭惡研究所,最後還選擇主動離開研究所的嗎?
「為什麼三十年不見,你反而倒退了,變成研究所養的一條指哪咬哪的狗。」
儘管陸川雙手雙腳都被禁錮在刑椅上,但他絲毫沒有膽怯之色,吐出的話語一語中的、露骨至極。
而疤眼也似乎被戳中了痛處,氣急敗壞地像膨脹到極點的皮球般啪的一下爆發出來。
「你以為是我願意的嗎,陸川?零號失蹤,最大的嫌疑犯就是你。可你是一走了之了,只剩下跟你最親近的我,獨自承擔了一切罪責。你知道研究所的手段的。」
「看看,我這張臉——」
疤眼猛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底下那張皺紋遍布的臉。他只有一隻眼睛能睜開,另一隻閉上的眼睛眼皮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如被雷電劈過般斜斜從眉頭縱橫到眼角。
他顫巍巍地睜開那隻閉合的眼睛,陸川倒吸一口涼氣。
那隻眼睛,底下已經沒有眼珠支撐,只剩光禿禿的黑洞。
疤眼很快就把面具又戴了回去。
「我有骨氣,陸川。但我更想活命。」疤眼自嘲地低聲笑到,「所以為了活下來,哪怕當看門狗也沒關係。」
陸川眸光中含有悲憫之色,靜靜地看著他曾經志同道合、現已面目全非的老朋友。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回虹都的消息。他們要我必須找到你,找到被你帶走的零號。如果做不到,我就會死。」
「陸川,你也不忍心看見曾經的朋友就這樣慘死吧?來,告訴我!你究竟把零號偷偷藏去了哪裡?!」
疤眼的聲音越來越激昂,他的手如同巨鉗般緊緊錮住陸川的肩膀,力道大得指甲幾乎都要摳進他的肉里。
陸川暗暗吃痛,眉頭皺起,臉上依然維持著鎮定的神色,只是額角不停有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來,後背也因疼痛被冷汗沁濕了。
「放開我,我都說不記得了!」陸川也低聲吼到。
「別擔心,我會讓你記得的。」
疤眼忽地鬆開了禁錮,往後退了一步,坐回到到莊嚴的審訊桌前。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了上面最為顯眼的紅色按鍵。
隨著按鍵被按下,陸川坐著的椅子開始發出齒輪咬合轉動的聲音,一個鐵青色頭箍從椅背後升了上來,穩穩地套在了他的腦袋上。
「喂,疤眼,你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