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以他蟲族的敏銳度,在岩洞裡的半個月直到獲救,他根本感覺不到岩洞真正的大小,這裡面就像是另外一個天地,浩瀚無比。
商知然:「你的身體等不了那麼久了!」
赫蘇圖不明白:「我的身體比你的性命還重要?萬一出不去,你就搭在裡面了,不覺得可惜嗎?」
商知然握緊赫蘇圖的手:「我說過,不會的,相信我。」
這次赫蘇圖沒有在說什麼了。
從這裡開始,他的手一直被商知然緊緊攥住,緊到手心出了黏濕氣的汗也不曾放開。
「我可以自己走。」赫蘇圖不太舒服地說。
不是被人牽著不舒服,而是商知然牽他的方式,十指交握,恍惚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商知然什麼很重要的人。
從來只有他主動,他不喜歡被動地接受別人的好意。
這種被人放在心上的親昵,在冷漠的皇室長大的赫蘇圖從來沒有體會過。
所以他會一直記住德里凱斯的好,對他不好的東西他也會錙銖必較,比如以下犯上的那個侍女。
而此刻心臟上酥酥麻麻的抓撓感讓他很不習慣。
或許是在黑暗中,很難看清雙方的樣子,赫蘇圖的偽裝藏了起來,漸漸暴露出自己的不安。
「地面凹凸不平,我牽著你比較安全。」商知然看了一眼赫蘇圖的拐杖。
進來之前,他主動提議過背赫蘇圖進去,赫蘇圖拒絕了,據說裡面有一段路石鐘乳非常低,需要彎腰前行,背著他明顯不是明智之舉,商知然只能作罷。
黑暗中,只剩下兩道高低錯落的喘息聲。
「隨便你。」
手心牽著的另一隻手沒有再做掙扎要脫開的舉動,商知然在系統的幫助下調高了視力,看到悶頭走在前面的人整個耳朵都紅了,嘴角彎了彎。
腦海中被封印起來的記憶都在蠢蠢欲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的幾個世界,商知然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去過那麼多的世界,記憶錯亂很正常。
直到現在他才恍然驚覺,那些碎片是他們曾經一起生活過得痕跡。
記憶里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他的表情異常鮮明。
像一隻小貓一樣撓人,嘴角鼓囊地陷進去,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繼續往前走,腳下開始出現河道,暫時還沒有超過腳踝,頭頂也開始被限制,他們不得不彎著身子。
好在赫蘇圖早有準備,把拐杖削去了一截,他把拐杖的杖頭牢牢把握在手心,支撐住他的全身。
再往前走,過道變得極為狹窄,連一絲光亮都看不到了,他們不得不把手鬆開才能從過道中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