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媽媽的相冊里,多了媽媽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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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血腥,明明現實和夢境截然不同,染酒卻怎麼也無法分辨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夢境。
有一天晚上半夜醒來,他光著腳下床,走了很久很久,黑夜中沒有光亮,分不清方向,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何處。
楚俞發現他不在房間時,連忙派人去找。
在房間裡睡覺的季南與聽見動靜,給照片蓋好被子後走出房間,問楚俞怎麼回事。
了解情況後下樓調監控,發現染酒是三個小時前離開的。
楚俞還在自責中,「我不知道他會跑出去。」
季南與看了眼時間,露出一個難看的苦笑,輕嘆一口氣,「今天是他的生日。」
「二十年前的今天,你媽媽也是這樣跑出去,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她,後來,她就牽著一個小孩回來了。」
楚俞問他,「是染酒……」
「對,兩歲不到的小孩兒,會走路,不會說話,只會叫媽媽。」季南與說:「他也許……也是去找媽媽。」
簡兮的葬禮已經過去好幾天,這期間季南與並沒有表現出悲傷,正常吃飯睡覺,正常工作開會,就如同簡兮還在一樣。
季南與點明染酒所在的方向,也就讓楚俞先過去瞧瞧,楚俞讓他早些休息,自己開車去墓園。
墓園偏遠,又沒有燈光,荒無人煙的地方,以染酒膽小的性子,他不可能半夜跑去那種地方。
如果那裡有他最愛的人,也許他就不會再害怕。
楚俞趕到墓園,直奔記憶中那個位置,他的思念沒有染酒表現出來的強烈,葬禮結束後他就沒來過這裡。
如果家裡的人都陷入悲傷中,誰來主持大局?
不是他想要堅強,是現實逼迫他不得不收起這份心思,強迫他繼續向前走,不斷的向前走,否則沒有人會代替他保護剩下的人。
他跨步向前走,眼淚還是從眼眶中流出,朦朧霧氣掩蓋眼前的路,走到終點,早已淚流滿面。
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擦掉眼淚他還是那個遇事永遠雷厲風行,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紀楚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