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是肯定的,但你不也說了,他以後總要有自己的生活。」
劉導嘴角一勾,手指摩挲著茂密的鬍鬚,「說實話,我就沒見過你對誰這麼上心,你真對他沒有別的心思?」
裴駒略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你瘋了,他是我弟弟,就是個小孩。」
「你確定?他可是實打實的成年人,你找來的那個醫生不也說過,他以後會好的,照我看他跟你打電話的樣子跟普通大學生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是更單純可愛一點而已。」
裴駒很罕見的沉默了一會兒,深邃的眸子裡滑過不知名的情緒。
片刻後,他掀起薄薄的眼眸,「他還小。」
劉導聳了聳肩,「隨你吧,反正這種東西永遠都是旁觀者清。」
裴駒收拾好行李趕回了北城,小陳詢問是否要先回岳野木灣,裴駒拒絕了,「去A大吧。」
A大的軍訓從來不是嘴上說說。
剛開始幾天的軍姿、正步還只是大餐前的開胃小菜,後面就開始各種真正意義上的魔鬼訓練。
規定時間內翻動一百多公斤的輪胎到操場對面,小組配合扛著粗壯的圓木穿過沙坑,以及匍匐穿越泥坑,時不時的五公里拉練……
剛開始,倒下的人很多,操場上留下最多的就是汗水,叫苦連天的哀怨氣息瀰漫著操場,還有一些學生受不了,嚷嚷著要辦理延緩軍訓。
但教官們絲毫不為所動,每天該訓練的量一點都不會少,慢慢的能堅持下來的人多了,送往醫務室的人少了。
讓教官們驚訝的是,在一眾男生裡面,看起來最弱不禁風,斷言撐不過五天就要當逃兵的樂牙,竟然一次都沒有放棄,默默地堅持到了最後,連一聲苦都沒喊過。
休息時間,張目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喝著水,他曬得黢黑,伸出來的手像是帶了兩隻黑手套,訝異地轉頭看向樂牙,「不是,你這麼牛批的嗎。」
樂牙咕嘟咕嘟吸著水,飽滿紅潤的嘴唇染了一層晶亮的水漬,他臉頰紅撲撲的,「什麼牛批呀?」
何明敞日常臉色煞白,宛若下一刻就要升天一樣躺在地上,顫顫巍巍道:「看著你這張臉,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吃不了一點苦的小少爺,沒想到你比我還抗造。」
張目拍拍他的肩膀,轉頭看向樂牙,「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一開始我都怕不小心給你掰折了。」
樂牙喝光了水,水壺裡發出咕咕咕的聲音,「我都很累啊,可是只有做完這些才能回家,而且我哥哥說了做事情不能中途放棄。」
「哇,你還真是對你這個哥哥死心塌地,」何明敞身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向上翻動看著樂牙,「你說十句話,其中有五句都離不開你哥哥,含哥量極高。」
樂牙一點也沒有發覺,他只是知道,只有軍訓結束才能回家看哥哥,他已經有足足十天都沒有見到哥哥了,心裡好想好想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上的訓練項目就比較簡單,由教官帶著走正步。
他們方陣里有幾個左右不分且順拐的神人,何明敞就是其中一個,他似乎沒有半點運動細胞,只要跟運動扯上關係,他的身體各個部位就好像分家了一樣,根本沒辦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