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跪在了樂音音面前,久遠逼仄記憶里的那張溫暖的笑顏一點點清晰,他只感覺沉重地抬不起頭。
「對不起……對不起……」
樂音音怔愣片刻,緩緩蹲在了他身前,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捏著他的耳朵。
「你三歲那年,我的病已經好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小響,錯的人不是你,要是沒有你,可能我也沒辦法站在你面前,跟你說這些話。」
「一開始,我也對那些女人怨恨至極,巴不得他們去死,可後來,我想清楚了,真正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裴謹衡,他對我們的婚姻不忠,無法信守對我的誓言,所以才給了那些女人機會。」
「你是個很乖的小孩,很多時候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會傷害自己,傷害你們,你總是像只小狗一樣,悄悄守在我床邊。冬天很冷,你趴在地毯上,不敢上床,默默地陪著我。」
「小響,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裴響抱著樂音音嚎啕大哭,那股獨屬於母親的氣息溫柔地安撫著他的情緒。
樂音音拍著他的肩膀,「小響,如果你願意的話,像小時候那樣叫我吧。」
裴響心尖顫動,暖流灌入四肢百骸,陳舊冰寒的記憶重新得以煥發生機,童年裡一張張陽光明媚的畫面在腦海中拼湊出一幅橘色畫像。
「……媽媽。」
「弟弟乖。」
樂音音在裴響四歲那年來到了聖托里尼定居,裴駒買下了這座莊園,每年抽時間過來看她。
去年來的時候,樂音音身邊多了一個人,是個藍眼睛的金髮白人,說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看向樂音音的眼神滿是疼惜愛意。
裴駒站在門口接樂牙的電話,「我們很快就回去了,你聽話。」
樂牙在那頭委屈壞了,「哥哥你偏心,你帶二哥去見媽媽,不帶我去,我也要見媽媽。」
「這次太匆忙了,下次再帶你過來,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要生你的氣了,你回來以後我就不理你了。」
裴駒無奈輕笑,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嬌憨抱怨,只覺得指尖酥癢。
「不理哥哥了呀,哥哥會難過的怎麼辦?」
樂牙似是很苦惱地想了好久,「嗯,嗯,哥哥先不要難過了,我,我親親哥哥好不好?」
小崽子。
「小駒,在跟誰打電話呢?」
突然出現的樂音音嚇了裴駒一跳,「媽你怎麼突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