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遲不可避免地有了不好的猜測,尤其是在他察覺到自己對時箋的愛意又想要跟時箋告白的時候。
他心臟沉悶得不像話,左胸口的位置,像是壓了塊鉛石,壓得他無法喘息。
他滿面頹然地進到室內,又無意識地靠在書桌上。
過了許久,他「呼」的一聲長長地吐了口氣,緩了緩心臟的鈍痛和沉悶,這才摸手機,進到微信,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然後,便也看到了時箋給他的留言——
「陸大善人,走了啊,時大惡人去看世界了。」
發送時間大概是他買完花開車回學校的路上,當時,陸延遲聽到了微信提示音,但沒理,開車呢。
陸延遲心臟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拿鈍刀在絞,持續的綿密的疼。
他似乎錯過了什麼。
轉而,陸延遲想到時箋沒把他拉黑刪除還在給他留消息,足以說明一切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可怕,陸延遲連忙回:「什麼意思?」
隨即,又追問道,「是去哪裡玩了嗎?」
「你現在在哪?」
「怎麼搬走了?」
「是覺得哪裡不合適嗎?」
「小時,你在哪,坐標發我,我過去,我們當面談一下。」
陸延遲等了一會兒,時箋沒回。
陸延遲隱約猜到時箋現在沒上課,而是去了外邊,陸延遲便不再顧慮打擾人上課,直接撥打時箋的電話,那邊是一個機械單調的女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陸延遲撥打了好幾通時箋的電話,那邊都沒接,不得已,陸延遲去看陸嶼寧的朋友圈,陸嶼寧表達欲旺盛,但凡有點事兒都能在朋友圈叨逼叨出來,他和時箋又是最好的朋友,時箋的動態陸嶼寧門兒清。
陸嶼寧確實播報了時箋的動態:「今天上課的時候我們老師一臉喜氣洋洋地說時箋這學期去MIT交換了,大二就去MIT交換,大神牛逼我說倦了。」
評論區無不再驚呼「大神,牛掰」,當然偶爾也會有人詢問:「陸延遲怎麼辦?」
陸嶼寧回得毫不客氣:「能怎麼辦?那是MIT。我哥先一邊去。」
時箋去MIT交換了,卻沒有告訴他。
不對,也說了的,他給他發了微信道別。
是他錯過了。
陸延遲臉色慘白,只覺得胸腔內下了一場雨,潮潤不堪,又悶得透不過氣,陸延遲好看的眉眼染了淡淡的憂鬱和寂寥,他垂眸,戳開陸嶼寧的私聊:「時箋去MIT交換了啊?」
陸嶼寧秒回:「怎麼問我啊?他沒跟你說嗎?」
陸延遲長而捲曲的睫毛顫了顫:「……沒。」
陸嶼寧道:「怎麼回事啊?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開學前我跟他逛靈隱寺,他就跟我說,正在糾結要不要去MIT交換,當時還沒定下來,我也不敢到處嚷嚷,怕把這事兒攪黃,我是等老師通知了,才發朋友圈慶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