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顧鈺吃到了切鱠。
魚片被切得像紙一樣薄,如同雪花般飄落在盤中。
“長安城內還有什麼別具一格的美味嗎?”她用筷子夾起一片,依稀能看得見清晰的紋絡,咬上一口,肉質清爽,唇齒之間還殘留著甜味。
雲容眼裡閃著雀躍的光芒。
“西市裡面叫賣的角黍,上次李三哥兒排隊買蜜淋涼粽,想想雲容這嘴兒就饞了。”
“透花糍、軟棗糕、玉露團、畢羅、酥山、寒具……”雲容邊說邊晃悠著指頭再數,繡口一吐就是整個盛唐。
顧鈺在心裏面盤算著,在現代沒有將點點樂的事業發揚光大,那現在不失為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對了,如今是何年?”
雲容心裡暗自嘀咕,小娘子當真是將所有事情給忘光了。
“武周三年。”她眼裡的光彩頓時暗淡了下來,蓄滿了晶瑩的淚珠:“小娘子,你可別不要雲容。”
雲容體態豐腴,哭起來含羞帶淚。
“你聽我說。”顧鈺眼神在瞅到了雲容頭上的垂桂髻時,總算發現了自己與別人的違和感。
一個沒有古人髮飾的穿越者,不是一個好穿越者。
“我雖暫時把你給忘了,但你可以跟我講啊,講了我就忘不掉了。”她循循善誘,單純的雲容將一切講來。
如今所處時代為武周,而此武周並非她以往所認知的那個武則天時代。
人家這是家傳的天下,一個女人也可以當皇帝的王朝。
雲容不知世事,只知那女皇有個公主文韜武略,其餘的一概一問三不知,那迷茫的小眼神哪裡抵得過顧鈺的舉一反三。
“小雲容,你給我講一講家裡面的事情吧。”顧鈺心想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是女皇,肯定不會為難女人,對女子的要求應該不會太嚴苛。
她聽到家裡這事兒,暗自咬牙。
顧瀟灑為人講義氣,重情分。他有個義哥叫甄慶忿,生了個俊朗的小郎君。
那人跟“顧鈺”兩小無猜、,據云容所知,兩個人已經到了私相授受的份上。
“當時是送的什麼東西?”
“荷包,小娘子你親手繡的。”雲容被顧鈺這大聲的一喝給嚇了一跳。
顧鈺起了一頭冷汗,“還有沒有其他?”
雲容皺起了眉,“其他的就沒有,不過……那荷包裡面放著一枚平安扣,是小娘子你親手繡在裡面的,那平安扣是老爺在你小時候求的,從小你就帶在身上。”
聽雲容三言兩語提起了甄小郎君,她早就不好了,更別提那一句,“這次找老爺要鋪子,就是為了給那小郎君開。”
“扯淡!”顧鈺眯起了眼,“小雲容,你覺得那小郎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