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他胸膛震动,应该是在笑。
他笑,她也跟着笑。
两个人窝在小屋小床上,热到满身是汗也不愿意分开分毫。
许久,她都要睡着了,又听见柯景政问她,“跟着我,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珍妮昏昏欲睡,总觉耳边这一句问句恍若是带着轻轻的叹息。
她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只知道后半夜柯景政把她抱的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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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哥,这是何堃派人拿来的仓库地图。现在叶先生要走的货被积压在甄华生名下,仓库在马鞍山脚下,地势很利于隐蔽,如果甄华生真的不讲道上规矩,我们绝对处于下风……”
耗子突然骂了一声,然后哭丧着脸坐到椅子上,“甄华生能讲什么规矩?我看何堃也真是不拿我们的命当命,政哥,我们干嘛总在何堃手下耗着,以你的能力想在叶先生手下出头都不是不可能……”
柯景政打断耗子,接过阿虎递来的仓库内部构造地图。仓库占地面积很大,之前放置的都是一些重型工业设备,自从四年前甄华生一举成为港岛龙头后,他已经很少有亲自经手的生意了,因此这家仓库和一家合资工业企业的合约到期后,也一直处于闲置状态。这次的货从内地发往港岛时被边关拦下,正是甄华生从中将货截了过去。甄华生把货放到这个地方,说是因为这儿空着,具体什么心思谁都难说。叶先生早就发了一通脾气,只是碍于甄华生港岛商会会长的面子,也只能陪笑称谢。
耗子一脸丧气地自顾自言说,“甄华生什么人啊,四年前港岛周门血杀案,谁不知道是他动的手脚?曾经周修贤多风光的兴业帮老大,现在尸首分家,脑袋都不知道被哪条狗……”
“行了!”阿虎喝了一声,耗子畏惧地缩了缩脖子,也许是自己说得太吓人,他觉得自己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耗子拿手撸一撸自己细瘦的胳膊,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这件事情港岛大小门户的人都一清二楚,也许是报纸上报道太过血腥,有那么半月,只要是港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紧闭门户,生怕惹上仇家索命。
周修贤生前绝对为黑白两道都要敬仰几分的大佬,也许港岛一阵风都要先过周门,落得如此下场,难免不令人恐惧惊慌,暗叹世道离奇。
一场巨变引得港岛的天被翻了一番,此后周门覆灭,港岛变作14K、兴业帮、甄家三足鼎立局面,“O记”(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成立后,甄华生同政府新一任官员多有来往,势头俞盛,三番五次向业界表明自己要金盆洗手,不会再有违法乱纪的生意往来。
那一桩灭门的惨案不知被谁遮掩过去,也许是因为恐惧,没人愿意再言谈。
披着羊皮的狼仍稳居宝座,徒留芸芸众生哀苦不言。
“临做事前说这么晦气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们老大最忌讳这个?”阿虎低声骂耗子。
耗子也觉自己确实莽撞,又不是抱怨几句就能把这桩差事推脱掉,何况自己想做什么,还不是要让老大替他们出头挨骂。
他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柯景政,看见他仍安静地翻看着手中手绘的仓库地图,微微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