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檸歌聽得古井無波,難道對江清梨來說,這些身外之物就是炫耀的底氣麼?
正在這時,一時躲在後面的蘇雲集突然冒出頭來,小聲道:「那手釧是菩提珠做的,菩提珠山間長的到處都是,不值錢。」
江清梨的顏面被這小孩撕了個粉碎,尤其還是在江檸歌面前,厲聲道:「你個小孩知道什麼?滿口謊言,一點都不學好!」
蘇雲集縮了縮腦袋:「江阿爺帶回來的手釧就是我阿爺供奉的,那珠子還是我串的,不可能有假。」
「噗嗤。」江檸歌沒忍住,笑出聲來。
江清梨鬧了個好大沒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你阿爺竟拿這等便宜之物搪塞別人,可見沒把祖父放在眼裡,以後那海坨山不去也罷!」
蘇雲集不敢再說話了,江檸歌道:「你還說小孩子知道什麼,你又懂什麼?那手釧的寶貴之處在於大師供奉,而不在於材料價貴。」
江清梨被說得啞口無言,只咬定一件事,那就是江安泰給她帶了很多名貴之物,而江檸歌卻一樣沒有,可她這樣說似乎並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江檸歌像是並沒有被氣到。
最後,她自己都說不下去,氣沖沖地轉身走了,連帶出來的蘇雲集也不顧了。
蘇雲集被留在醉蘇堤,心裡頭還有些高興,他想留在醉蘇堤和江檸歌玩,還能吃好吃的。
江檸歌一點沒被江清梨氣著,畢竟兩人不是一個層次,仍舊舒舒服服躺回暖和的吊床上,看小傢伙香甜地吃東西。
這小孩就跟小貓兒似的,有威脅存在時,即便手邊有吃的也難以安心享用,等威脅一走,才開始香甜地吃東西。
「慢點吃,都是你的。」江檸歌道,「我跟冬雪晚上吃螺螄粉,你可要留在這裡用晚膳啊?」
蘇雲集沒吃過,好奇地問:「檸歌姐姐,螺螄粉是何物,京城的吃食嗎?」
江檸歌一笑:「不是,京城沒有,是湘西的一種吃食,鹹鹹臭臭,滋味十足,我恰好會做,你想不想嘗嘗?」
蘇雲集想了會兒,才道:「我喜歡吃甜的,不過那螺螄粉若是檸歌姐姐親手做的,我是願意吃的。」
小傢伙這麼捧場,江檸歌十分滿意,畢竟連冬雪一聽說螺螄粉是臭的,都想了好半日才決定要吃的。
醉蘇堤雖然有池塘流水,卻一天到晚燃著炭盆和暖爐,再加上今日暖陽懸空,院裡暖暖和和的,江檸歌和小傢伙偷得浮生半日閒,閒時地玩到了傍晚。
冬雪帶著下人把材料備齊,喊江檸歌去做飯。
這小丫鬟如今在江檸歌的調教下幾乎可以獨當一面,若是拿這一身廚藝重新在江家的丫鬟里評級,非評個一等丫鬟不可,到時候就叫「春雪」而非「冬雪」了。
只是今日這什麼螺螄粉,她卻是聽都沒聽過,只能讓主子出馬操刀。
江檸歌只得從安樂窩裡起身,交代小雲集在原處等著,而後朝廚房走去。
遙想數月前,二小姐見到這間一應俱全的廚房時激動的模樣,對比如今不溫不火的樣子,冬雪忍不住想:完了,小姐墮落了。
江檸歌不知道冬雪心裡頭怎麼編排自己,哼著歌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