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跳躍,蒸騰著熱氣,在這二月咋暖還寒的天氣里,並起不到多少作用,她默默垂淚,忽然一隻大手摸上她的眼下,帶著粗糲的觸感,她聽到周雨寒嗓音啞啞地說:「別哭。」
行,她不哭。
但她忍不住啊。
她反手勾住周雨寒的脖子,不懂事地更大聲:「周雨寒,你哭一哭好不好,憋壞了怎麼辦,我寧願你沒出息地哭,也不想看你現在這樣!」
周雨寒嘴唇顫了顫,可還是沒再說話。
一場葬禮就這麼結束了。
第二天上學,林小小眼睛紅成了小兔子,周雨寒倒面色如常,同學們古怪地看著她,懷疑請了喪假的人不是周雨寒,是她。
周雨寒的人緣顯然不怎麼好,他總忙著學習、藍球、打工,極少將時間浪費在同學身上。
家中至親去世,班上沒幾個過問他,只有金虎在中午別彆扭扭地邀請他吃飯。
「一塊。」金虎尷尬地抓著寸頭,「小子去占位置了,今天的菜還不錯,有雞腿,哥請你。」
周雨寒埋頭做題,眼也沒抬:「不用。」
如果沒有林小小,他更習慣在大家吃完後去食堂,因為那時的剩菜會打折,雖然難吃。
林小小聽著,收起了自己的飯卡。
男孩子之間可能更有話聊吧,她就不要過去添亂了。
陳茜回頭看向金虎和周雨寒,神色擔憂,與林小小低語:「坦狗好奇怪,他不會打擊過度了吧……」
林小小趴下,背對著陳茜,她嘆了口氣:「你自己問問他呀,他現在應該很需要朋友。」
「他那個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怕我問了他更難過。」
班上的大多同學都是這種想法。找他吧,關係算不上親近,怕熱臉貼冷屁股;不找吧,唉,周雨寒看起來真挺可憐的。
她倆猶豫來猶豫去,沒得出個合適的結論,但後面的周雨寒和金虎竟然快打起來了。
金虎氣周雨寒不給他好臉色,他向來是個直性子,哪裡忍得住,擼起袖子,開始拉扯周雨寒。
「周雨寒,我明白你家裡出了事,情緒不好,可你這麼死氣沉沉,學習咋辦?下午訓練咋辦?跟我走,吃飯去!」
周雨寒凝眉,冷冷甩開,重新坐下:「我說了,不用。」
金虎急了,一把揪住周雨寒的衣領,看著他毫無表情的一張臉,金虎恨鐵不成鋼,執意要帶他去食堂。
「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老子親自餵你!」
「我和你很熟嗎。」周雨寒不動如山,反握住金虎的手,用力掐緊,「我再說最後一遍,不用。」
「你他媽!」金虎氣到噎住,怒吼道:「我是好心!!!」
陳茜蹭的一下站起,跑去拉開額筋直跳的金虎,對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