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看向林小小,面無表情地質問:「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處境嗎?就因為你,我和楚粵的矛盾被抬到了明面上,教練現在要二選一,我和楚粵,必須走一個!你要我怎麼辦?」
林小小眨了眨眼,滿臉不可置信:「可你沒有錯,是楚粵——」
她猛然滯住,嗓子乾澀澀的,她感到了哪裡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不是這樣的,不該這樣的,周雨寒太反常了,然而他說的貌似也沒什麼問題。
楚粵做了這種事,秦教練勢必要清算他,但球隊離不開楚粵,為了冠軍杯,為了安撫楚粵,學校的確有可能選擇讓引起爭端的周雨寒離開。
可是不對。
林小小捂住腦袋,有什麼乍然閃現,太快了,她抓不住。
心底揪痛,比骨折的程度更甚,她呼吸急促,耳邊幾乎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喘息。
「周雨寒,我頭疼,你別這樣……」她腦子好亂,只會重複一句話,「不要這樣,我頭疼!」
她有被打到腦袋嗎?她記不清了。還是麻醉導致她更笨了?
周雨寒站起,目光幽暗地盯著她。
林小小被他這樣的眼神刺痛,停下了所有動作。
為什麼這麼看她?
她做錯了什麼嗎?
周雨寒一字一頓道:「林小小,你魯莽、愚蠢,不長記性。」
林小小搖了搖頭,想為自己辯解,可心一抽一抽地痛,她說不出一個句子來。
周雨寒走到門邊,將手搭在門把上,青白的掌心向下,他說:「抱歉,和你這種人當朋友,太累了。我受不了了,我的日子已經很辛苦,不想跟在你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了。」
林小小心口一窒,短暫的缺氧來臨,她大腦空了一瞬。
魯莽、愚蠢、為她收拾爛攤子……
他竟是這麼想她的嗎?
逼仄的胸腔劇烈起伏,她艱難地尋找著空氣,卻還是難免眼前一黑。
在靜謐的黑暗中,她看到了一些畫面。
初見時冷漠的周雨寒,他拍著球,對她不理不睬。
靠近後真誠溫柔的周雨寒,總是默默付出,在最恰當的時間塞給她一包糖。
喪母時清醒著崩潰的周雨寒,他以手掩面,不想被別人看到眼淚。
絕望時想放棄一切為母報仇的周雨寒,他自暴自棄,說他不想打球了。
表白後像被丟掉的小狗跟隨她的周雨寒,認認真真問她,喜歡她,犯法嗎。
這些碎片在她腦海閃過,組成了一個完整又複雜的男孩。
林小小驀地愣住,她想,她知道哪裡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