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暖洋洋的,她回頭,看到周雨寒在背後抱住她,將頭壓在她的肩膀上,用大手給她揉著腹部。
「朋友間的抱抱,抱著心情會好。」他沒有抬眼,「我最煎熬的時候,你抱著我,我就不難過了。」
想到周雨寒那陣自暴自棄的日子,林小小怔了一下。
母親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去,面對新仇舊恨,周雨寒在一眾朋友的攙扶下度過難關,他們一起學習、一起去食堂搶飯,幫助金虎奶奶做了手術,後面金虎也頂著壓力、堅定地站在周雨寒身邊,共同驅逐了楚粵,替他報了仇。
和周雨寒的苦比起來,哥哥最起碼還活著,她在糾結些什麼呢?
她張大嘴,吞下一整顆餃子。
對,哥哥是走了,但沒人規定,她不能去找他。
擦了擦眼淚,林小小含糊道:「周雨寒,你暑假打算怎麼過?」
「打工。」
「找好了?」
「嗯,一家籃球兒童中心,當教練。」周雨寒早在考試前就聯繫好了這家機構,他是今年翱翔杯的冠軍,是全國聯賽的季軍,教小朋友輕而易舉,對方給他開出了不菲的價格,加上比賽獎金,以及成績發放後學校的獎勵,足以他還清欠林家的錢,「你呢?」
以林小小戀家的性格,應該會留在山上。
然而林小小語出驚人:「我也打工。」
周雨寒的大腦明顯死機了一瞬。
林小小,打工?
「你缺錢?」
林小小搖頭。
「我想提前去京城,找我哥。」哥哥那個狀態,她放不下心。別說放心,她甚至一閉上眼,就會反覆想起林月明昨夜那張蒼白的臉。
明明沒有情緒,也並不絕望,卻能讓看到的人心驚膽戰。
像一朵即將融化的雪花,美得出塵,但任誰都知道,他要消失了。
林小小不可能看著哥哥消失。
她向來想做就做,從不拖泥帶水,放下筷子就去找了林大勇商量。
林大勇仍在抽菸,黃桃罐頭的玻璃中已擠滿了菸頭,他複雜地瞅了林小小一眼,憂愁嘆息。
她太小了,完全不懂林月明在痛苦什麼。
那是愛而不得,就算唾手可得,也不敢觸碰。
會壓垮他的輿論,林月明何嘗感受不到,林月明的顧慮,只會更多。
他按滅香菸,沉重地垂下雙臂,認命般擺了擺手:「去吧,爸一會給你收拾行李。」
京城誰也不認識他們,不會知道他們曾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