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之人一身玄衣,面容肅殺,帷帳晃動,沉香淺淡,唯有一道磁性又冷漠的聲音緩緩響起——
「阿奚,為何出府?」
字字如冰。
果然是他阿兄。
張瑜下意識攥緊手指,冷靜回道:「阿兄,我只是見一個朋友。」
「是麼。」
車內人端坐如初,猶如一尊冰冷無欲的雕像,冷淡道:「醫館夜間不得開張,你為了什麼朋友,鬧了大理寺之後,又要連累大夫?」
張瑜道:「跟她無關,這些都是我自願的。」
「那我問你,此人是何身份?」
「……」
張瑜一時語塞。
他還在和小娘子玩阿奚和七娘的猜謎遊戲,哪裡知道她是誰?不過就算不知道她是誰,也不妨礙什麼吧……
喜歡就是喜歡。
和身份又有什麼關係呢?
車內的張瑾閉了閉目。
「把人帶出來。」
陰狠五字,無端透著殺意。
馬車外,兩側侍從聞聲便要上前。
張瑜靜立不動,驀地橫劍決然一擋,冷冷道:「阿兄,現在不行,她現在受傷了,等她好起來了,我自然會帶她來見你。」
那兩個侍從被小郎君擋路,右手按向劍鞘。
一時劍拔弩張。
張瑜揚聲:「阿兄!你不能這樣!」
「呵。」
車內一聲冷笑。
車上馬夫掀開帘子,張瑾的外裳被夜風吹過,露出那雙冷肅清寒的眼睛。明明才三十出頭的年紀,族內為兄,朝野為相,已令人畏懼萬分。
遠遠對上兄長深不見底的雙眼,張瑜便已渾身僵硬,暗暗咬牙。
張瑾起身下車,兩側侍從讓開,在張瑜跟前停下。
兩相對視。
少年那雙向來清澈無垢的眼睛,此刻卻焦急驚怒,殷切地望著他,又軟聲喚:「阿兄……你再等一會好不好,等她好一點……」
等她好一點又如何呢?
張瑾並不會允許一個牽涉黨派之爭的女子,染指他的親弟弟。
他淡淡注視阿奚,這少年幼時被兄長養大,如今也只聽兄長的話、最信任兄長,他知道兄長在朝中不易,知道這一切兄弟分離的根源。
又如何能因為剛剛萌芽的喜歡,而違抗為自己犧牲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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