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就巧在,正好碰上女帝要令盧家出手的時機,本來郭家人還能繼續裝傻下去,結果刺殺這事一發生,郭家瞬間有了謀逆的嫌疑,想要乞得女帝寬恕,低調蓋過這件事,就只能把這件事當成籌碼了。
前提還是,這任女帝是個仁慈的君王。
若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先帝,不管前因後果如何,膽敢挑釁君威,動輒便是血流成河,毫不手軟。
想來小皇帝全程沒發火,也是在打這些主意。
姜青姝見盧氏如此自覺,倒是很滿意,沒想到借了這機會敲打了對方,得來全不費工夫,便心情很好,和顏悅色道:「朕並未受傷,念在此奴身份特殊,且郭氏子弟在朝中勤懇為政,朕相信你們並無謀逆之心。」
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達成了目的。
張瑾立在一側,淡淡看著。
他這一次隨行,幾乎只有個刷臉的效用,實際上她已經很擅長獨自應對這種事了,也知道如何對這些人攻心,不需要他來幫什麼忙。
然而若有人注意到他,或許會發現,一貫儀態舉止皆十分講究、堪稱嚴格的張大人,站立的姿勢已經由雙臂下垂,變成了攏袖站著,這在陛下面前稍微顯得輕漫懶散了點。
事實上,張瑾的左手捏著巾帕,正用力按著還在流血的右手。
從他平靜無波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其實臣子護駕,是忠心的表現,也算是大功一件,然而女帝當時只顧著盯別人,沒有看到,他也懶得自提。
提了就略顯刻意。
受傷是偶然,但刻意說了,看似是在表露忠心,然而她心知肚明他不算什麼忠臣,那麼他強調自己受傷,就莫名有一種表達在乎、刻意賣慘的可笑意味在。
但反向一想,他為了這種可笑的想法忍著流血,痛到骨頭裡都不說,又好像更顯得幼稚,好像在欲蓋彌彰。
怎麼都不對。
他應對她時,這種自我矛盾的狀態已經越發頻繁了。
好在,血已經凝固在了指縫中,傷口也快不流血了。
乾脆算了。
張瑾攏袖站著,因失血略多,唇色略顯得發白,更襯得側顏冰寒。
那邊,盧氏聽女帝如此說,輕輕鬆了一口氣,叩首謝恩。
「那罪奴……」
「朕對卿全府既往不咎,這罪奴是在郭府上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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