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未說完。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高喝,截斷了他的話。
「京兆府辦事,民眾讓開,不得耽誤公務!」
是京兆府的衙役來了。
為首之人穿著紫色官服,正是新上任沒多久的京兆府尹李巡,一聽說事涉謝尚書,就親自來了。
少年一滯,眯起眸子看到那些跑過來的當官的。
「謝大人!」
京兆府尹李巡小跑著過來。
謝安韞回頭看過去的一剎那,就感覺頸邊的觸感驟然消失,隨後那少年便趁機如風掠起,好似一縷雲煙隨風流散。
等李巡抹著汗跑過來之時,他面前已空空如也。
「謝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謝安韞不答。
他偏首看著那少年離去的方向,眸色陰戾。
……
要在偌大京城調查一個人到底是誰,這或許有些難度,但對於眼線遍布的謝安韞來說,如果真的傾盡全力去查,是可以查到的。
謝安韞擅繪丹青。
以畫像尋人,更為簡單。
約莫一日後,陸方神色怪異,前來向郎君稟報那少年的身份。
那竟是張相的親弟弟。
且經過調查,先前大鬧大理寺的人身份也真相大白了,也是他。
至於裴朔查案,為何張相的親弟弟會從中協助,這是個疑點。但聯想到張相和女帝如今的關係,這似乎就可以得到解釋了。
還有那一夜。
公主府那夜,本來一切都很順利,謝安韞馬上就可以得到她了,卻突然聽人回報,說女帝消失不見了,那些被殺的屍體皆是被神秘高手一劍割喉。
樁樁件件。
一下子全部清晰起來了。
女帝並不是在逍遙釀事件之後才與張瑾合作,而是在更早的時候,早的難以想像,所以對付王謝兩族,或許也是他們共同商定的事。
且她送那把劍給張瑜,究竟是討好張瑾、愛屋及烏,還是對張瑜也有意思?
謝安韞不明白。
陸方稟報完了之後就退了出去,隨後,謝安韞便獨自在窗前站了許久。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晚間下了一場雨。
雨水迅疾地從檐角拍落下來,嘩啦啦地沖刷著石青地面,打著湍急的漩渦,聚成無數渾濁的水窪。
陸方惴惴不安地守著,突然聽見一道開門聲,他連忙迎上去:「郎主。」
「備車,我要進宮。」
「郎主,眼下這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