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卿一用。」
張瑾一僵。
他巍然不動,微微閉目,好像一尊不染世俗的玉質雕像,她將他當做扶手,借力按著他的肩膀,慢慢站起來。她不坐在他面前,他終於可以正常呼出一口濁氣。
隨後,她開始拾地上奏摺。
和他先前的兵荒馬亂不同,她不疾不緩,從容有序,甚至還有心情觀摩他的字,最後把奏摺疊好,起身從他身側拂袖掠過。
張瑾睜開眼睛,看到面前被她壘起的一摞奏章,雙手將其抱起,把它放在御案上。
「秋月。」
她在龍椅上落座,再次喚。
秋月又立刻推門進來,看到已經整理好的二人,心裡暗暗舒出一口氣,儘量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去探尋什麼。
「陛下。」她躬身垂頭。
姜青姝淡淡問:「方才你要稟報什麼?」
秋月道:「前方傳來軍情,方才中書舍人程同前來匯報陛下,此刻就侯在外頭,臣這便叫他進來親自匯報。」
姜青姝猛地抬眼,「宣。」
片刻後,黃衣舍人程同快步入內,跪下行禮,隨後奏報導:「軍報剛由兵部收到,一刻前送入宮中,十萬火急,臣前來呈報陛下,是……有關前段時日押送糧草之事。」
「說。」
程同道:「陛下曾派八百兵士押送糧草,只餘二十七人,而今易州節度使袁毫軍傳來軍報,八百兵士中人分出一百五十精銳,在遇襲之前便隨霍凌將軍提前繞行,於蔚、易、幽三州河流交界之山谷提前設伏,對方自恃截獲八百人糧草如探囊取物,只委派三千兵力,霍將軍率人自峽谷高處設伏反擊,將其盡數誅滅,於十三日前,已將糧草押送至易州。」
「你說什麼?!」
姜青姝霍然起身,眸光驟亮。
霍凌?!
霍凌竟然真的沒死!
糧草盡數入易州?她沒聽錯吧?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姜青姝隨即又疾聲追問:「袁毫開了城門?!」
「是。」
程同道:「袁毫於軍報中自述,見霍將軍領一百餘人押送完整糧草,疑其有詐,猶豫半日,而後開了城門。」
然而袁毫這人根本還沒站隊朝廷,驟然看到朝廷本來要送去燕州城的糧草跑到了自己這兒,估計也舉棋不定,所謂的猶豫半日,只怕是在拖延時間。
也不知霍凌用了什麼辦法,讓其開了城門。
霍凌。
霍凌果真不錯。
袁毫的事,大大超乎意料,如此一來,她就能立刻重新議定接下來的人馬調派了,不必被張瑾完全把持了。
姜青姝胸腔起伏,這一瞬間,她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靜立在那兒,久久未語。
張瑾眉頭一皺,顯然也極是出乎意料。
「詳細軍報呈來。」他說。
秋月上前,接過程同手中軍報,送到張瑾面前,張瑾將其展開,迅速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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