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厭煩至極,卻不得不做。
三黨制衡,平衡只要不被打破,就永遠風平浪靜。
但依然還是起風了。
「許屏。」趙玉珩盯著手中的密報,眉頭越皺越緊,出聲喚。
霍元瑤欠了欠身,轉身出去,守在外面的許屏繞過屏風走了進來,拜道:「殿下。」
「兵部近日無異動?」他問。
許屏道:「是,謝僕射著重督查兵部事務,謝氏父子關係不睦,許是有父親施壓……謝尚書才沒有暗中動什麼手腳。」
「此次調兵遣將,陛下可有調派與謝氏走得近的武將?」
「不曾。」
「外軍調派兵力多少?」
「先是十萬關內道折衝府兵,隨後陛下又相繼調了八萬,若漠北增兵戰事不平,後續只怕還要繼續調兵。」
趙玉珩眉頭越皺越緊,他閉了閉目,說:「不對勁。」
許屏不解,趙玉珩緩緩道:「謝安韞過於安靜,凡事反常必有妖,你速速知會大伯,令他去注意左威衛大將軍郜威……近日可有什麼動作,又私見了何人。」
「是。」
——
九月時分,北方傳來捷報。
漠北發起進攻,燕雲兩州同時被攻打,平北大將軍段驍鎮守雲州城,乘勝追擊,斬殺敵軍副將,偏就在此時,燕州守將突然叛入契丹。
好在關鍵時刻,後方趙德元率軍而至,險險挽救燕州,但與此同時,燕州城後方幽州鎮內,節度使曹裕趁此時機發兵,徹底反了朝廷。
曹裕勾結漠北,似乎早已預料燕州之事,見後方趙德元出兵燕州,趁機發兵,其子曹肅為主將,率軍向東直攻薊州,薊州失守。
朝廷再派援兵,勢必剿除反賊,擊退漠北,平定北方。
「薊州距離檀州非常近,若檀州失守,燕州城三面被包圍,勢必危矣。」
紫宸殿內,看到女帝揉著額角,一副完全沒睡好的樣子,裴朔還是出言安慰:「臣覺得,陛下不必太過憂心,有趙將軍在,要拿下檀州,沒有那麼簡單。」
趙德元到底還是個戰功赫赫的大將,雖然裴朔認為,如今朝中能用的武將各有一定的缺陷,有人自恃軍功過於自負,有人驍勇有餘而謀略不足,與之相比,節度使曹裕雖然行事傲慢,但卻是個謀略與膽識兼備的人。
但裴朔記得,前世也是這個時候,曹裕反了。
不過當時選派將領,並沒有天子參與,有謝黨將領率兵作戰,且戰事耗時數年,等到曹裕被殺、漠北被擊潰時,國庫已經被損耗得極為空虛,且很大一部分兵權落到了謝氏手上。
這也為後續謝安韞造反,做了很好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