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嗎?
如果他想,如果他主動向七娘和兄長提出來。
那麼他一定會。
可這少年什麼都沒有說過,他只是在沒有朝臣覲見的時候進來陪一陪七娘,與其說是陪她,更不如說是想讓她陪陪自己,她身邊實在是有太多人了,每個人都急切著想見她,每個人都想要討好她,在這樣的時候,見不見他似乎不那麼重要。
張瑜問她身邊的內官,他們都說,在陛下身邊就是這樣的,要等陛下傳召,就算是君後也不能直接擅闖,只能在陛下無事的時候先在外面求見。
這少年聽了,有些許的迷茫。
他問:「那我阿兄呢?」
他們面面相覷,皆是猶豫了一下,隨後斟酌著道:「司空大人位高權重,國家大事皆經他之手,與其他人自然不一樣,若他面聖自是有軍政大事需要商議,自是……隨時可以見的。」
這話說的委婉。
其中深意便是:普天之下唯獨張瑾,是他們想見就見,進出宮闈如無人之境。
張瑜聽了,心裡有股說不上來的滋味,他明白了這些人看著他的目光為何帶著意味深長的打量,這都是因為,他的兄長是如今權勢最重的人。
他們不知道他是張瑜,只要站在這個宮闈里,他就不再是張瑜,只是張瑾的弟弟。
只有關上殿門的那一刻,他見到她,才好像變成了阿奚。
她看見他來,總是露出明燦熱烈的笑容,企圖站起來朝他奔過來,卻被繁重華美的衣裙絆住了腳步,差點摔了。
「慢點。」
張瑜見了,主動過去扶住她,低頭幫她整理衣擺。
趁他低頭的時候,姜青姝伸手摸摸他的頭,手指輕輕撥著他綁好的髮帶,少年今日用的天藍色的髮帶,輕輕一碰就鬆開了一些,幾縷碎發落在了額前。
他抬頭,「七娘。」
她笑:「頭髮散了,朕幫你重新紮一下吧。」
他說了聲「好」,被她拉著袖子帶回就寢的後堂,她屏退宮人,拉著他坐在鏡子前,利落地拆掉他的髮帶。
滿頭濃密的烏髮頃刻間散落下來,半遮住少年清秀的臉,少了幾分少年的銳氣,多了幾分漂亮無害。
這樣看,這對兄弟生得真有幾分相似。
只是一個過於成熟冷酷,一個少年氣很重,好似熱烈朝陽。
她拿起玉梳,慢慢梳著他的頭髮,阿奚的頭髮又長又密,一隻手都握不住,額前的碎發卻很多,怪不得平時看起來精神氣那麼足,卻又有種毛茸茸的可愛。
所以總是忍不住想摸他的頭,揉散他的碎發。
姜青姝忍不住笑了下,
少年微微垂眼,乖乖被她梳著頭,放在膝上的雙手不自覺地蜷了蜷。
她拿起髮帶,慢慢給他纏上去,一邊問:「疼不疼?」
「不疼。」
「好。」
她非常熟練地給他扎髮帶。
結果髮帶太長,一隻手握著這麼多頭髮,另一隻手就稍顯得笨拙,怎麼扎都鬆了下來,姜青姝試了好幾次都扎不緊,一用力還真把這少年扯得頭皮疼,張瑜原本還在兀自黯然神傷,被她扯得瞬間齜牙咧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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