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親生的。
秋月何其聰明,稍一琢磨,便知道長寧是想幹什麼,王孫貴族向君王進獻美人也不是什麼罕見之事,但是她偏偏獻的是鄭寬的兒子。
叫她不要摻和陛下的私事,哪知道她也想來分一杯羹。
若長寧不是她的知己至交,秋月也不會如此著急,她壓低聲音道:「萬一這小子靠不住呢?殿下不怕把自己搭進去麼?」
長寧淡淡道:「世事哪有絕對,阿月,你知曉本宮沒有爭權奪利之心,之所以如此,無非是搏一把罷了。此舉難道不是在為陛下分憂嗎?」
鄭僕射已經沒法明面上送子入宮了,正好此子不為人知,可轉於暗處,加上又是個沒有背景的傻子,最不起眼。
傻子又怎麼樣呢?
傻子才最讓人安心,不是嗎?
陛下不想要聰明人,她只要聽話的,況且,就算此子不被鄭寬所承認,哪日他要是得寵了,鄭寬也會主動承認這個兒子。
長寧此舉,自認為能為女帝分憂,日後要是小傻子得寵,鄭寬還要欠她一個人情。
秋月見說不動她,長寧的考量又確實沒錯,只好嘆了一聲,轉身回到陛下身邊。
姜青姝正在飲茶。
她答應了阿奚,這次少喝些酒。
天子誕辰,這次宴席是專門設立在最寬敞的麟德殿,宗親貴族和王公大臣都送了不少價值連城的賀禮,太常寺設樂,教坊進獻舞蹈與雜戲,空前繁華熱鬧。
金闕曉鍾開萬戶,玉階仙仗擁千官。
不得不說,雖然朝政黨爭嚴重局勢混亂,隨時可能因為一根導火索的引燃而分裂,但這個王朝總體上是比較繁華強盛的。
張瑾就坐在下首。
因為女帝比較親和,生日宴會也不是一些肅穆壓抑的國宴,有些品級較高的大臣也攜帶了家眷,一家人坐在一起,有些人頻頻張瑾那邊張望,似乎也想趁機瞧瞧張相的弟弟是什麼模樣,不過很遺憾,阿奚不在。
那小子不喜歡在這種場合,姜青姝也不希望認得他的人太多。
其他人主要是說笑寒暄,按照官員品級,還有人依次上前為她敬酒說賀詞。
她再看遠點兒,便是裴朔在埋頭乾飯。
姜青姝:「……」
好像都快吃完了。
裴朔周圍坐著些門下省的官員,似乎想藉機與他攀談,不過這個人能來赴宴都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壓根不想社交,拿起筷子就是一頓風捲殘雲,非常沉浸其中。
由於跟周圍的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並且拒絕聊天,那些人連連嘆息著搖頭,一臉「這個人也太不上道」的表情,扭頭和別人閒聊起來。
姜青姝見了,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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