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很殘忍。
霍元瑤會活生生哭暈在他的靈前,霍凌也未嘗不會。
姜青姝每每看到案前的那枝梅花,總能想起少年靦腆拘謹的臉,帶著怎樣的急切,才會決定奔赴沙場,希望在梅花還在時歸來,不再眼睜睜看著她被欺負,而是可以親自保護她和三郎。
可仇恨,才能真正淬成一柄會殺人的刀,趙玉珩用很多年鍛造出了這把刀,最後開了刃,才遞到她的手裡。
她必須要握住。
—
紫宸殿的東暖閣里,灼鈺正在埋頭喝藥。
是別人餵他。
湯匙每遞到唇邊一次,他便張嘴乖乖喝一口。
閣內熱意繚繞,暖氣撲著紗簾,在華美的殿中輕輕晃蕩。
溫熱湯藥下肚,驅散稍許寒意。
然而灼鈺一直想著女帝。
她怎麼還在忙。
一連好多天,他雖然被留在這裡,但是她幾乎一整天都在忙碌,好像他不存在一樣,他心裡空落落的,有點驚慌無措。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她好像……還是不太在意他。
她怎麼還不回來。
是又忘了他嗎?還是在忙?還是在跟別人一起?又過了這麼久,一個時辰後會回來嗎?兩個時辰呢?明天會不會送他回去?他今晚可以和她多呆一會嗎?
少年垂著眼睫,擱在膝上的雙手狠狠攥緊,輕微顫抖,就在此時,模糊地位的說話聲由遠及近,帶著一陣陣腳步聲,徐徐透過紗簾傳了過來。
是她。
還有另一個聲音。
灼鈺一僵,緊攥的手猝然鬆開。
狀似呆滯的少年一動不動,只是笨拙地張嘴喝藥,透過屏風與紗簾的縫隙,正與臣下說笑閒談的女帝腳下生風,心情顯然不錯,嗓音帶著笑意,「朕都沒讓監門衛搜你了,下回再這麼捎東西,朕可不會再收了。」
男人的嗓音好聽疏朗,帶著一股子打趣的慵懶之意,「這回是臣魯莽了,陛下要是喜歡吃,臣下回就用陛下賜臣蔬果的那個盒來裝,包管陛下有食慾。」
「裴卿提起那個蔬果,朕倒是想問問,裴卿喜歡吃嗎?」
「陛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那當然是……」男人嗓音拉得悠長,嘆了一聲,「……不好吃了,但臣還是含淚吃完了,每吃一口,都在心裡感激皇恩浩蕩。」
少女笑了起來,似怒非怒地瞥他一眼,「大膽。」
話雖如此,卻一點也沒惱。
裴朔四處看了一下,「陛下,臣把東西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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