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漪感覺到陛下裝束的變化,隱隱猜測到了什麼,便立刻稟退了所有宮人,只留自己進去侍奉。
姜青姝閉目靠在浴池裡,鄧漪過去蹲下,幫她擦拭身子。
她昏昏沉沉地休息了片刻,腦海中還殘留著客棧里混亂的場景,自己也覺得頭痛。
她服了,真的。
她以為張瑾是會的,張瑾也以為自己會的。
結果還不如阿奚。
阿奚雖然也沒人教過,可人家性子好,乖乖承認自己不懂,還會怕怠慢了她不停地給她道歉,連她看了都心軟,自然也願意耐心地等他,教教他。
她讓他做什麼,他都乖乖照辦,還會關心她痛不痛。
張瑾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去死吧。
刺客怎麼沒把他捅死算了。
「陛下,太僕寺卿還在外面等您。」
沐浴結束,穿衣時,鄧漪提醒了她一句。
哦,對了。
她還讓裴朔叫了太僕寺卿。
說起來,姜青姝原先關注的並非馬匹,僅僅只是通過實時看到漠北使臣的動向,想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朝中利慾薰心者不在少數,她順藤摸瓜也能釣出幾條魚來宰宰,以正風氣。
萬一被她抓到是張黨的人,變更好了。
誰知道就讓她發現這個馬坊呢?
莫非親自去了那馬坊一趟,她也不會看出那些端倪,那私營馬坊看似平平無奇,但居然和一個官營馬坊的後院挨得很近,不知背後和太僕寺有沒有關係,又有沒有官馬暗中流入民間,如果有,這背後是有一擲千金的買家,說不定有京中貴族暗中推波助瀾。
要知道,在大昭,馬除了是一種很重要的軍事資源,也是一種娛樂資源。
很多貴族喜歡豢養漂亮稀有的馬匹,而由胡人進貢的官馬體型高大、外形健美,他們不惜一擲千金也要尋找門道取得好馬。
有買賣,自然也就有利益勾結。
太僕寺卿柳仕在紫宸殿外等了許久,終於等到皇帝宣召,便小心翼翼地進殿,俯身下拜。
「臣拜見陛下。」
他神色惴惴不安,進宮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一頭霧水地被裴朔帶進宮來,裴朔這傢伙還故意跟他賣著關子,任他怎麼詢問都不說緣由。
直到進宮以後,裴朔才告訴他是京中馬坊出了問題,陛下是要問他話。
裴朔也沒說到底是什麼問題,更沒提漠北使臣,讓他自己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