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暈麼?」
「有點。」
「那就好好歇息,午後也不必處理政務,臣會幫陛下料理好。」
「嗯。」
「那酒……陛下已經讓他們扔了?」
「……扔了。」
「還想要嗎?臣再帶一些來?」
「要……」
二人低聲絮語,她嗓音漸小,因為藥效已經有了困意,張瑾也好似生怕驚擾她,微微壓低嗓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儘管他自己還有些狼狽。
渾身上下都被她欺負了一遍,連官服都撕了,沒法穿了,原本緊閉的窗戶開了條縫,有了冷風吹面,才讓身上餘熱漸消。
但可算讓她消氣了。
面對她,張瑾終於徹底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不再那麼倉皇侷促。
搭在被褥外的白皙手指忽然動了動,扯了一下他的袖口。
「怎麼了?」
他低眼看過去,俯身湊近。
她在他耳畔輕聲說:「紫宸殿內有備著新的男子衣物,你換上再走。」
張瑾聽到她這話,心底一動。
下意識覺得她是為自己而準備,但轉念一想,今日之事是他臨時起意,她如何會提前知道,也許那男子衣物,只是為那些侍寢的侍君常備著的。
一想到她前段時日頻繁召幸後宮,張瑾的眼底泛起凌冽的光。
先前故意置氣,才不曾去管那些人,如今無論是誰,他都不會再讓了。
張瑾等姜青姝睡著,就起身換了衣服走出暖閣,天亮不久,殿外把守的千牛衛剛換了班次,再遠一點,便是鄧漪在階下與誰說話。
那人舉止有禮,態度謙和,身後跟著幾個宮人。
梁毫注意到司空的目光,上前壓低聲音,「那位便是蘭君。」
燕荀。
燕博易的那個兒子。
張瑾負手而立,深深地朝那邊看了一眼,冷聲說:「陛下龍體有恙,正需要休息,若此時有人明知如此還要求見,簡直其心可誅。」
梁毫聽著司空這一番意有所指的話,餘光悄悄瞟著那蘭君的身影,忙應和道:「您說的是,陛下召他,下官也會勸諫攔著。」
張瑾冷漠地轉身,拂袖離去。
那邊,鄧漪還在與燕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