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一怔:「是、是嗎……」
鄧漪重重點頭。
「我知道此事太突然,何止是你,連我也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鄧漪拍了拍戚容的手背,低聲說:「也許如你所想,事情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但若沒有把握,這樣似是而非的話戚太醫以後不要說了,當心惹禍上身。」
鄧漪這是在善意提醒她,別管這件事了,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
戚容垂睫:「多謝鄧大人提醒,是我……太過莽撞。」
戚容離開之後,鄧漪就將戚容方才反常的一舉一動,悄悄告知了陛下。
姜青姝皺眉:「玉佩?」
沒有消息說崔弈找到了丟失的玉佩,所以他身上沒有玉佩,沒有人覺得奇怪。
崔弈自然不會把玉佩弄丟兩次,灼鈺拿走玉佩,只是為了引崔羿回去看到那一幕,目的達成後,按理說,灼鈺不至於把玉佩扔在什麼難找的地方。
姜青姝沉思許久,對鄧漪說:「叫梅浩南過來。」
「是。」
片刻後,梅浩南過來一拱手,「陛下有何吩咐?」
姜青姝緩聲道:「你去暗中搜查東寧宮,從裡到外仔仔細細地搜,找找有沒有竹君隨身的玉佩,記住,此事除了你和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臣遵命。」
梅浩南轉身離去。
約莫半日後。
梅浩南來紫宸殿復命,說是在找到了竹君的玉佩。
那玉佩被埋在竹君寢殿的花盆裡,玉佩之下,還留了一封書信。
書信上是崔弈的字跡,遣詞造句俱也是他的風格。
他在信中寫了很多,提及是張瑾利用了他和父親,還要過河拆橋殺他。
從頭至尾,他沒有提姜青姝。
心思玲瓏的少年萬分清楚,既然寫信讓父親看清司空,那女帝便是家族剩下唯一的選擇。
也只有她能對付司空。
崔弈絕不是忍氣吞聲之人。
就算是死,他也要拼盡全力留一手,不會讓害他之人好過。
張司空的人以為銷毀了他留下的信號,卻不知道那只是幌子,崔弈留了這一封書信在暗處,搏一搏會有人發現它。
姜青姝將那封書信仔仔細細地看了,沉默了很久。
「崔弈的確聰明。」她嘆了口氣,神色也有些惋惜:「朕沒辦法信一個如此聽家族話的人,變數太大。否則,朕又怎會容不下他。」
那日,崔弈忽然轉身,最後看了她一眼。
這少年絕望的目光,她看懂了。
但她沒有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