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凝視著她:「陛下這麼看重霍凌,倒是讓臣吃味。」
「你也見了,他少年心性,認死理,覺得朕處理趙家之事上有失偏頗,覺得庭州失陷是遭人算計,但到底能力出眾,朕也不忍心苛責什麼。」她嘆了一聲,笑著看他,「不過說歸說,有什麼證據呢?都知道司空和趙家關係不睦,司空可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以免落人口實。」
張瑾低笑:「陛下這是關心臣?還是關心他?」
明明在笑,眼底卻寒冽如霜刀。
她仰起頭,「你說呢?」
張瑾目光涌動,與她對視良久,忽然低頭靠近,在她唇上碰了碰,漸漸的,雙臂將她攏入懷中,寬大的手掌摩挲著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
片刻後,他感覺到她在懷裡動了動,把什麼東西飛快地塞給了他。
他攤開手掌,是個繡樣精美的香囊。
「給臣的?」
「嗯……」
她目光游移,耳朵尖似乎有些發燙,「你覺得它……怎麼樣?」
「樣式不錯。」
「還有呢?」
「看鴛鴦圖案,像是女子給男子所送之物。」
「司空覺得此物佩戴如何?」
「或許有人喜歡,不過,臣從不佩香囊。」
她聞言,立刻伸手要搶回去,他卻先一步捏緊,背過手躲開,微微一笑道:「送出去的東西,焉有收回去之理?」
她惱道:「你在胡說什麼,朕只是給你看一眼,又不是要送你。」
「那就當臣看中了,陛下把它賜給臣吧。」
「不給。」
她還想過來搶。
張瑾再次後退一步,她一腳踩到衣擺,沒站穩,一下子撲倒在他胸口,張瑾被逗得低笑,胸膛微微震動,「都投懷送抱了,怎麼不願意送個香囊?」
她嫌棄地要推開他,「你又不戴。」
「任何事都有第一次。」
說完,這從來不喜花哨的權臣就把這個香囊當著她的面,繫到了腰間,雖完全與他這嚴肅的氣質不符。
直接送不要,欲擒故縱就要了。
呵,男人。
當夜張瑾回府,范岢按例過來診脈,看著張大人手裡掂著一個香囊,一直盯著看瞧,在出神地想著什麼,心情像是不錯。
見范岢過來,一直盯著自己手中之物,似乎欲言又止。
「在想什麼?」
「此物是大人新得的?香囊這些東西,最易做手腳,要不要……」
范岢查驗這類物件的事也沒少做,從前也有貼身侍奉之人給張瑾的被褥衣服下過毒,位高權重者,本就有人時刻想他死。
張瑾捏著香囊看了許久,終究一閉目,把它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