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可憐。」
長寧的聲音還幽幽地從身後傳來,如繞耳的魔咒,瘋狂鑽進他的耳朵:「可憐你這小子,要一輩子在陛下跟前演小傻子了。」
灼鈺猛地一頓。
一輩子。
不能和她正常地交談。
少年十根手指都在劇烈地抖,冷風灌入喉嚨,渾身都好像要炸裂似的繃緊,無聲捏住了隨身的袖刀,一想起不能再亂殺人了,又倉皇放開。
不遠處傳來迫近的腳步聲。
似乎是他出來太久,皇帝派人來尋他了。
他霍然轉身看她,陰冷地勾起唇,眼底近乎帶著自毀的瘋狂,嗤笑道:「那就演一輩子,演到我死。」
長寧笑意加深:「本宮也相信,你會好好演下去的。」
他一定不想失去現在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也只有這樣,她才算放心。
———
裴府的聚會很短暫。
很快就到了申時,宴席散去,原本歡笑不已的裴府再次變得冷清,每個人皆含笑而歸,姜青姝也預備啟程回宮。
臨行前,她看向長寧和秋月:「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長寧和秋月相視一笑,紛紛道:「陛下放心。」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這夜,姜青姝要在含元殿宴請群臣,並邀請與天下有名之士。
大昭文武並立,尤其尚文風,便是出身布衣、毫無官職的文人若能文能詩,亦能名滿天下,天子對此表露出了十足的惜才之心,也特意邀請這些文人入宮同樂。
文人多傲氣,視金錢名利如糞土,更少與權貴往來,然而恰恰也是這一批人,雖不做官,在民間的影響力卻舉足輕重。
長寧公主年少時就喜好書畫詩文,自在宮外開府之後更是隔三差五開展詩會宴請文人,惜才之名人盡皆知;如今在國子監內教書的秋月,在文人之間也有少許名氣和影響力。
由她們在中間引導,一時之間,入宮赴宴的名流雅士也數不勝數。
彩燈高懸,綿延萬里,城樓宮闕,天威煌煌。
夜間不設宮禁,禁軍開道,人流涌動,禮樂齊鳴。酉時,姜青姝身穿冕服登上城樓,看著皇城外烏泱泱的百姓。
社會民風開放,君王仁德,百姓自然也毫不避諱地前來瞻仰天顏。
見到女帝真容的百姓齊齊下拜,口呼萬歲。
【民心+1】
【民心+1】
【民心+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