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男人可比他乖多了,也好掌控多了。
姜青姝想要的不單單是願意捨棄權力的張瑾,而是一個不僅不在乎權力、更要懂事大度、理解包容她的一切、不會爭風吃醋的男人。
姜青姝看著張瑾,後者面帶苦澀:「你又在拿話激我。」
她撇開目光,「朕沒有。」她是認真問的。
「算了。」姜青姝也不想和他胡扯這些了,想轉身離開:「朕要先回臨華殿歇息了。」
他卻緊緊抓住她的手腕。
「放開!」她冷叱。
張瑾沒有放,薄唇緊抿,執著地問:「方才我的話,你聽進去了幾分?」
姜青姝真是不懂這個人了,連不孕藥都沒能讓他徹底恨上自己,她現在就怕夜長夢多,張瑾如此,是非要逼她下一劑猛藥麼?
姜青姝乾脆回身,瞧著他,忽而笑了,笑意親切溫柔,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順著他的話柔聲說:「你的意思,朕都明白了,不要孩子的話,我們之間的問題就少了許多。」
張瑾看著她明麗奪目的笑顏、清凌凌的雙瞳,緊繃的面容終於鬆弛了些許,睫羽微垂,啞聲道:「那便好,那日那般對你,是我衝動,你……莫要放在心上。」
他說著,眸底浮現柔情,帶著薄繭的大掌輕柔地摩挲過她的手背,似有不舍與眷戀,遲遲不願放開。
莫要放在心上。
這句話,仿佛是變相為那一日的爭吵道歉。
被下藥的是他,但主動低頭的也是他,因為眼前的皇帝那麼在乎她身為天子的權勢和尊嚴,是絕不可能低頭的。
姜青姝低眼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好。」
周圍宮人皆無聲無息地垂著頭,近乎與空氣融為一體,沒有人敢抬頭,也沒有人敢細聽皇帝和司空的對話。
鄧漪站在一側,周銓立在張瑾身後,二人神色皆有些古怪。
等姜青姝與張瑾分開,一路擺駕回了臨華殿,宮人皆退了下去,鄧漪才急忙湊近問:「陛下,您和司空……是和好了嗎?」
姜青姝的面上已經毫無笑意,一路快步走到後堂,邊走邊冷聲說:「當然不可能,怎麼?你覺得朕會和他和好?」
鄧漪被反問,也絲毫不慌,淡淡笑道:「自然不是,只是……臣沒想到司空會為了陛下退讓到這個地步,方才當真是被驚了一下,回想起司空當初說一不二、剛硬冷酷的作風,臣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
姜青姝走得極快,袖擺帶風。
鄧漪一邊說,腳步也一邊加快,唯恐跟不上陛下。
山間清涼,炎炎夏日之中,便是穿透宮殿的風也帶著冷意,皇帝腳步驟停,微微側眸看著鄧漪,眼神發涼,竟透著一絲狠意。
「一個人再瘋,也瘋不了一輩子,早晚有清醒的時候。」
她平靜道:「朕不想夜長夢多,既然他一直看不清朕,那朕就幫他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