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荒唐愚蠢。
他一直以來最看不起的,不就是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人嗎?他曾蔑視謝安韞,又嘲笑趙玉珩,早在少年時,他就那麼透徹地看清人性的弱點了,也最知道怎麼利用他們的弱點,冷眼看著人為了七情六慾而自取滅亡。
少年張瑾自卑且自傲,覺得自己和這些蠢貨不同。
人總覺得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但終有一日會發現並非如此。
張瑾的手掌心捂著額頭,頭腦脹痛,「讓我靜靜,之後再召你。」
「……是。」
范岢其實話還沒說完,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酒,發現從不碰酒的司空最近突然開始酗酒了,他本想提醒幾句,但看大人的樣子,應該是聽不下去了。
嘆了一口氣,他便轉身離開了。
——
因先前聲稱從宗室之中擇賢者繼位,先帝留下的幾位皇子皇女自然都在其中,但究竟是誰,說白了也不過取決於如今把持大權的張瑾。
甚至可以說,這些宗室現在岌岌可危。
倘若張瑾想稱帝,那他們就是張瑾登位最大的阻礙。
幾座宗室府邸外,看似如往常一樣平靜,實則殺意暗涌,風吹草動皆在監視之中。
長公主府內。
長寧公主姜青菀坐在太師椅中,姣好端麗的容顏浸在一片燭影里,一雙常懷笑意的秋水剪眸里,此刻沒有一絲笑意。
她將鄭府遞來的密信遞到蠟燭上點燃,嗓音清淡:「倘若張瑾要將我姜氏江山斷送於此,無須鄭大人提醒,本宮也必不會坐視不管。」
她不遠處垂首立著一個馬夫裝扮的男子,正是喬裝打扮的傳信探子。
實則是鄭寬派來的人。
此人恭敬道:「我家大人對姜氏皇族忠心耿耿,此番也已經暗中聯絡好朝中二十餘位官員,待到時機成熟,便一起發難,必竭力輔助殿下挽回大局,莫讓張瑾此竊國之賊得逞。」
而今宗室雖然都無實權,但要論最有影響力的,也只有先帝的長女長寧公主。
眼下這時候,朝中無君,他們擁宗室站出來主持大局才是最合理的,豈容張瑾一個外臣在那裡隻手遮天?
長寧笑了一聲,微微偏頭看他,鬢邊步搖晃動,映得那雙眼底明明滅滅,看不真切,「那就多謝鄭僕射了,只是本宮恐怕自身難保,張瑾若想逆天行改朝換代之事,自然要先解決我們這些宗室,以防我們生出奪位之心,本宮這公主府內,只怕已經處處殺機。」
不過,按照張瑾的風格,長寧覺得他若要動誰,斷是不會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只怕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稀里糊塗地死了才對。
現在她還好端端的。
到底是張瑾有別的籌謀,還是吃錯藥了不在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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