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身具皇家血脈,縱使沒有天定血脈,那也是先帝的長女。
在沒有天定血脈的時候,禮制應按照前朝,由嫡由長出來做主,這才是正統。
也無怪乎這些人今日有底氣鬧,因為他們今日跟著長寧公主,有十足的底氣。
長寧看著站在上面的張瑾,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若非本宮早有準備,及時金蟬脫殼,逃脫殺手,只怕本宮當真會如司空的願死了,今日這大昭江山就要落入司空一人之手。」
「殿下說笑了。」
張瑾終於淡淡開口:「無憑無據,何以污衊是臣要殺殿下?殿下今日鼓動群臣上殿,倒像是在趁機行奪位之舉。先帝當年詔令,除天定血脈,任何宗室不得插手政務,違令者斬。」
長寧倒是忍不住想大笑出聲,張瑾拿母皇來壓她?別人或許不知,但長寧當年親耳偷聽到母皇與人密談,清楚得很,「你若真的敬重先帝,就應該早早奉詔自盡,張司空,本宮說的對嗎?」
張瑾臉色微變。
長寧不想和他廢話,當即一揮手,殿外忽然湧入一群披甲執銳的士兵,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而之所以這些兵能過宮門,自是因為監門衛大將軍姚啟也參與了此事。
「今日,本宮便是來替陛下掃除奸佞、誅滅亂黨。」
長寧上前一步,雙眸冷厲如劍,環視群臣,「此刻懸崖勒馬、束手就擒者不殺,若有抵抗者,視為與張瑾同黨!」
張瑾靜立如初,環顧四周,映目皆是一片雪亮刺目的刀光。
長寧這麼氣勢洶洶,還當真是準備得充足啊。
可笑。
張瑾把持朝堂幾年,還沒見過敢在他跟前這麼造次的。
張瑾微微抬眼,眼底只有目空一切的傲慢嘲諷,竟絲毫不懼那些刀劍,朝階下走了一步。
一步。
又一步。
直到其中一把劍指著他的面門,他竟還要往前,駭得那持劍士兵忍不住後退。
那士兵後退之後就立刻反應過來不對,又想上前把刀劍架在張瑾脖子上,離張瑾最近的蒙狄迅速反手抽劍冷冷一劈,那士兵血濺當場,悶聲倒地。
蒙狄橫劍,劍鋒尚滴著血,低聲喚了一聲:「司空。」
張瑾淡淡道:「不必留情。」
「是!」
蒙狄發出一聲號令,原本埋伏在各處的士兵立刻朝此處湧來,若看殿上兵力,竟已經蓋過了長寧這邊準備的人。
局勢逆轉。
鄭寬自以為行事縝密,暗中聯絡朝臣,帶長寧金蟬脫殼,再勾結好監門衛帶兵包圍大殿,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討伐張瑾?
那可真是太愚蠢了。
張瑾近日雖然頭腦昏脹,心神紊亂,酒精麻痹了太多思考能力,但他再狼狽,也不至於淪落到被這群烏合之眾算計的地步。
他若就這麼好對付,就不會靠自己爬到這個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