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那他呢,他怎麼辦……
誰來告訴他,他夾在中間,應該怎麼辦。
少年坐在屋頂的瓦片上,手臂環著雙膝,無助地蜷縮成一團,連發冠都歪了,高束的烏髮灑滿了脊背。
他眼神迷茫,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
他要怎麼告訴兄長這件事……
兄長還沒醒,他是不是該先告訴七娘,去求一求她?可是他面對七娘怎麼說得出口,兄長醒來又會不會生氣?
張瑜從未如此痛苦糾結過,兄長臥房的燈燭徹夜不熄,是范岢在寸步不離地守著他,以防兄長傷得太重撐不過去……
他好像隨時都要失去在乎的所有人。
張瑜挖出了以前在院子裡偷埋的酒,大口大口地灌進去,拼命想把自己灌醉,少年醉眼迷離,最後爛醉如泥地躺倒在了屋頂上,呆呆地望著頭頂的月亮。
「七娘……」
他伸出手想觸摸月亮,手在風中徒勞地抓了抓。
抓不到。
他今天才發現,七娘離他好遠好遠啊。
少年微微閉上眼睛,俊挺冰涼的側顏浸在如水的月光里,掌心的酒壺從指尖滑落出去,最喜歡的桂花醑沿著瓦片骨碌碌滾落,「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四分五裂。
——
范岢不知道小郎君躲到哪裡去了。
他知道這小子是一時無法接受現實,找個地方躲起來了,估計想冷靜冷靜。
事到如今,這一對兄弟到底該何去何從,范岢也不知道,當年司空救了他的命,留他在府上效忠,所以儘管張府外已經全是禁軍,范岢也依然會堅守道義,全力救治司空。
他幾日幾夜不眠不休,天微亮時起身去廚房拿藥,正推開臥房的門,就看到少年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口。
眼睛發紅,額發亂七八糟地耷拉著,還一身刺鼻的酒氣。
像只不知道在哪鑽了的髒兮兮的小狗。
「小郎君?」
范岢吃驚地看著他。
少年幽魂地般地杵在那,如夢初醒般,用鼻音應了一聲,腦袋依然無精打采地耷拉著,低低問道:「我阿兄他……怎麼樣了……」
「大人目前情況還好。」范岢說:「餘毒未清,重傷未愈,加上流產太過傷身,為了大人的身體著想,暫時……我還是用安胎藥穩住這個孩子,之後的事,等郎主醒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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