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坐火車也可以，」賀歸御垂眼看著姜因竹。
他已經猜到了姜因竹為什麼想坐火車回家，因為火車的速度比飛機和高鐵都要慢。
姜因竹仰臉看著賀歸御，讀懂了他眼中的憐惜。
姜因竹笑笑：「坐高鐵吧，我這事遲早都是要知道真相的，但你的身體是不可逆的，沒必要拿你的身體來為我的迴避買單。」
姜因竹想回家，但她現在又怕回家。原本火車慢，在路上的時間長，可以讓她有充足的時間冷靜下來。但賀歸御要一起過去，就不能只考慮她自己，還要考慮賀歸御的身體。
「那我讓人訂高鐵票，」江寧意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
「素雪，我們先回去吧，」江康臨見姜因竹像是不想和他們單獨相處，再說看江寧意剛才的表情，他們突然過來，好像打亂了江寧意的計劃，他們要私下商量著想辦法補救。
「我想和我的孩子說說話，」唐素雪卻不願意離開，她一直在看著姜因竹，眼中一直含著淚水，「阿臨，我想和我們的小女兒再說說話。」
姜因竹聽見唐素雪的聲音，心裡絞著般隱隱作痛。
她不去看唐素雪，側過看來看向了窗外。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已經停了。
雨後雖然沒有彩虹，但空氣清新，花園的花花草草都像感受到了來自天空的饋贈，在熾熱的夏天綻放著美麗的花朵。
「媽，我們先回去吧，」江寧意走過來扶著唐素雪，也幫忙勸說著，「妹妹一時不能接受，我們不要逼她。」
唐素雪幾次張開嘴，卻又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淚眼婆娑地被丈夫和長女扶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孩子，媽媽先去酒店，媽媽很快就會陪在你的身邊。」
姜因竹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
江寧辰是最後一個離開賀家的人。
他看看姜因竹，才對賀歸御說：「賀副董，我妹妹就暫時麻煩你照顧了。」
他這會兒倒是像模像樣的，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抗拒。
一時一個樣，反覆無常。
姜因竹這時已經緩和了情緒，雖然心裡還泛著陣陣的痛楚，但她卻能隨著對方的話語作出反應。不再像剛才那樣整個魂魄似被屏蔽在軀體之外，像飄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切，只剩下那具僵硬的身體表情麻木地面對著所有人。
大概也是因為江康臨和唐素雪倆人先離開了。
姜因竹回過頭來看著江寧辰。
江寧辰留意到她的視線，露出個瞭然的笑容來：「是不是在想我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