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仿佛縱容著自己的固執與別扭:「你打吧。」
「阿祈~」
隨著軟糯而酥麻的這一生呼喊沒有得到回應,程雙意算是意識到了沈祈對她態度的變化,她立馬又換了種腔調,卻遲遲沒有等待對方的回應。
取而代之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無情而又冰冷的聲音——
「程雙意,你做了什麼事情,你應該心裡很清楚吧,犯不著我來提醒你。」
「你你你……」程雙意驚慌失措,但還是認為她媽媽的手筆與她時絕對無關的,「不要血口噴人!」
錢絮基於最後的教養,才不至於在此刻發瘋,她冷靜異常地盤問程雙意:「我還沒說什麼事,你怎麼就這麼一清二楚了呢。」
「你到底是在狡辯呢,還是犯賤?」
話不多說,錢絮知道這種人不是底線比較低,而是根本就沒有底線,她要是單槍匹馬去赴會,那豈不是傻子?
她知道蛇要打七寸,怎麼打一個人才最為狠。
於是,對沈祈的計劃厭惡至極的謙虛故作大方地邀請道:「明天,歡迎你過來沈宅玩,我會和沈祈一起等著你來。」
她想,她已經隱忍足夠長的時間了,如果不能一擊致命的話,回國後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她雖蠢笨,輕易搬動不了命運的大門,但她總不至於一定要在別人的故事裡兢兢業業地扮演著小丑的角色。
沈祈興致很高,他真以為自己對程雙意有所計較都是來自於他,來自於這些淺薄的男女之情,來自於一個平庸的女人的嫉妒——
其實不然。
「那我想我或許可以休息了吧。」
「你的臥室應該有洗手間,」沈祈儘管已經限制自己行動的自由,但這一刻還是表現出了足夠的紳士風度,「如果你不想被打擾的話,我不會打擾你。」
沈祈知道錢絮心性單純,所以他從來不會覺得一切無法挽回,他很欣賞她方才打電話給程雙意的模樣,甚至也一度認為,這是錢絮身上的稜角,她從不輕易示外,這正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毫無芥蒂,她才能在自己身邊放下所有包袱。
「如果你還希望有誰來參加我的儀式,也可以一併邀請。」
「不必了吧,」錢絮冷聲提醒他另一個事實,「我爸爸還在醫院躺著,我媽媽正在陪床。」
「抱歉,是我思慮不周了。」
沈祈嘴上說著「抱歉」的話,但依舊看不見他歉疚的神色。
他眼裡只有能夠執行自己最初計劃的片刻愉悅,愉悅過後,你仍然從他臉上看不見任何鬆懈的跡象。
仿佛自己的留下已經為明天的事劃上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