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眸子帶著撩撥心弦的笑,只是那笑,里里外外都是不著調,似是逗弄著心愛的貓兒,也似不正經的郎君使壞調戲姑娘/哥兒。
心神晃動如天翻地覆,齊玉垂眸望去,只見季子漠烏黑的髮絲,從他肩頭划過。
自己先拜了,對面的人沒動靜了,季子漠沒辦法,只好抬眼看向他,張口無聲道:「拜我啊!」
齊玉回神,忙急急拜下。
動作還算沉穩,只是心中一汪平靜的湖泊,被這一拜攪的晃動不安,快要泛起波濤。
喜房內,齊玉坐在喜床,心口的跳動難以平息,原是對自己的婚事死了心,招贅也不過是得過且過,免讓家裡招受蜚語。
因季子漠的一拜,他生出了難掩的欣喜,或許,他是與尋常男子不同的人呢!
搭在椅背的蓋頭被人忽視了一天,齊玉提著心站起,猶如走鋼絲般,忐忑緩慢的蓋在頭上。
門外腳步聲窸窣漸進,他似做賊心虛,又猛的把蓋頭扯掉扔在地上,大步走到床沿坐下。
司琴推門而進,左右看了看,奇怪道:「窗戶都關著呢!哪裡來的風把蓋頭吹掉了。」
「拿出去扔了。」素白的手指緊扣著膝蓋,齊玉不過腦的話脫口而出。
他的聲音略急,防備著所有人,害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所思所想,又變的狼狽不堪。
司琴只當他是不喜婚事,未做他想,抱著蓋頭,勸道:「少爺,奴婢瞧著姑爺也挺好的,咱就......」
想說咱就忘了鄭少爺吧!但今日總歸是少爺的大喜之日,怕憑白惹他心傷,把話又咽了下去。
「成婚的日子哪裡有扔森*晚*整*理蓋頭的,少爺要是瞧著礙眼,奴婢把它鎖在針線房的柜子里。」
司琴年紀不大,性子跳脫,因蓋頭的事有些悶悶不樂,跨過門檻關門時,眉眼都是耷拉的。
她懷裡的紅,隨著房門漸漸關嚴實,消失在齊玉眼中。
片刻後,司琴再次推門而入,齊玉往她懷中看去,已經空空如也。
司琴身後跟著的哥兒,年紀依然不小,頭髮黑白參半,端著托盤,面帶笑意的走來。
齊玉喚了他一句:「秋叔。」
「少爺,這是夫人準備的湯藥。」
藥汁烏黑,肉眼可見的苦澀,齊玉眉頭皺了一瞬:「做什麼用的?」
齊秋笑道:「放鬆身子,可以讓少爺新婚夜少受些罪的。」
受罪?齊玉迷茫了瞬,隨後臉上似是被火燒一般,嗯了聲,假裝淡定的端起碗喝下。
主院伺候的哥兒離去,司琴察覺他髮絲有些凌亂,齊玉心一顫,他知,那是剛才心急扯蓋頭的時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