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季子漠的話盡數記下,鄭重道:「姑爺放心。」
王捕頭餘光瞧見這邊,微微驚詫,剛死氣沉沉,大難臨頭的兩人,不知聽了什麼,猶如枯木逢春,鬥志昂揚。
真是奇了。
話了,齊秋慈愛的看向齊玉,跪在季子漠身前,落淚道:「姑爺,我家少爺自小未吃過苦,洗衣燒飯一應不會,往後還請多加照料與包容,泉下有靈的老爺和夫人都會感激不盡。」
隨後站起來拉起齊玉完美無瑕的雙手,似是看到了斑斑傷痕的模樣,淚如雨下:「少爺,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跟著姑爺好好過日子,疼了累了,要和姑爺說,別當那悶嘴的葫蘆,全都窩在心裡。」
「姑爺是個會疼人的,三間瓦房,幾畝薄地的日子也是不錯的,其他的,就別在想了。」
最後一句話略有深意,齊玉悲傷不止未曾聽出,季子漠指尖點了下腿側。
訴完話兩人回到奴僕中,齊玉看他:「你真的相信我舅舅能再次起勢?」
季子漠舌尖頂了下後齒:「人總要有希望不是?」
他雖未見過皇上,只聽這幾樁事,也能瞧出,皇上就是個神經病。
御史撞柱後被打死,又牽連了家人,這皇上多少是個殘暴,昏庸,而且小心眼,容不得別人反駁。
就算齊玉舅舅是被冤枉的,想沉冤得雪也不可能,除非.....換個皇帝。
換皇上.....多難的事。
齊玉燃起的希望鄒然落下,他轉頭看去,齊管家和齊秋蹲在地上,氣息與一旁眾奴僕格格不入的。
回想這一月時光,再次因季子漠的機謀心驚。
趙大勇,麻尤虎,今日步步為營引齊文後入局,又寥寥幾句幫齊管家算好一切,樁樁件件,皆占著謀計。
今日之事他自是感激的,只是眼中有著望見無底深淵下意識的反應。
他自己不知,季子漠卻每次都瞧了個分明。
這反應,他在另一個人身上看到過,很久很久之前了,他以為自己忘記了,此時兩張臉重疊,他才知自己牢牢記得。
好吧,他可能就是天生的壞胚子,露出一角,就讓人退避三舍,心起防備。
從查抄的宅院中帶東西出去總是不妥的,王鋪頭讓人打開桌布,只見橫七豎八的排位中還夾雜著幾個殘損。
他道:「齊宅的一草一木,所有一切都已充公,兩位莫要讓我為難。」
說著讓人把東西重新提到祠堂,把門封上。
視線掃過兩人身上的厚實精緻披風,最終只道:「你們走吧!」
季子漠抱拳道:「多謝。」
齊宅外,半近半遠處圍了些許人,事情太過突然,只聽著動靜,卻不知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