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丫捂著嘴,咯咯的笑著,齊玉看過去,她眉眼彎彎道:「大哥很喜歡嫂嫂。」
小小的人兒談情愛,讓人莞爾,齊玉把紅薯遞向季丫,季丫搖搖頭。
口中的紅薯軟糯,炙熱的火堆驅散寒意,在齊玉黑眸中跳動。
季子漠喜歡他嗎?齊玉想是不喜歡的。
無論在齊家亦或是現在,季子漠可以說是處處體貼,不用言語就替他解決了一切。
一如碗中的紅薯,怕他少爺一朝落難不習慣,怕他受不了吃的滿手灰。
初次是剝好了遞過來,再次是放到了碗中。
這在旁人身上,應當是喜歡到深處的,可季子漠,齊玉瞧得出,他不是的,他對誰都是如此。
對司琴,司安,秋叔,老柳,皆是如此,與人在一處,不會讓任何人產生不適尷尬。
故而門房老柳對管家都是侷促的,對季子漠這個姑爺主子,卻是親熱的似是認識了幾十載的忘年交,諸事都可說。
他對外人是如此,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又該是何種模樣呢?
齊玉貧瘠的腦中,想像不出,應當是讓人難以招架的寵溺。
是水中月,鏡中花,齊玉想不到,碰不到的地方。
冷月消退夜已深,季丫年歲小難以支撐,自己爬到柴堆里縮成一團睡去。
齊玉吃完了兩個紅薯,手上未沾染一點黑灰,他輕著手腳把自己的披風蓋在季丫身上。
季丫察覺到溫暖,在睡夢中唇角彎彎。
咯吱一聲,齊玉出了廚房門。
正堂中,房門緊閉,齊玉走上前想敲門問一問,入廁是在何處,聽到裡面的話,胸口的酸意暖意又開始蔓延。
季子漠問了問東西都在誰家,便想和季安談談心。
季丫還好,對齊玉並無牴觸之心,季安不行。
能科舉有錦衣時哄好了,現猛的入贅不能科舉,齊玉家破人亡落難到了杏花村,季安這小子那顆氣憤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家裡就這幾間房,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帶著敵意生活。
房間無桌椅,兩人站著,季子漠上前半步,揉了揉季安的頭,聲音柔和了些:「這幾年辛苦你了。」
季安抬頭傻傻的看著他,觸碰到他眼中的心疼笑意,直接紅了眼眶。
「不辛苦,大哥是神童,以後能出人頭地,可是現在......」
有些話彼此心中明白,但還是不說出來的好。
眼見他話裡帶了憤怒,季子漠打斷他問:「今年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