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是世代的胭脂水粉鋪子,胭脂中會加入藥材,郭老爺有時跟著船出去收藥材。
過了半晌,郭老爺嘆氣道:「咱們桑農縣山好水好,離邊塞遠還未察覺,外面百姓的日子都不太好過。」
「對外有敵,對內有災,皇上又......哎」
「我這次去的地方稍微遠些,聽說皇上現在日漸......有雪災的地方報上去,下面的官員都不敢往上報,導致毫無救濟,凍死餓死的不少。」
吳老爺悲戚道:「敢報的都去流放了,剩下一些貪生怕死的。」
解愁當鋪的孫老爺小聲問:「那太子?」
郭老爺閉上眼搖了搖頭:「太子是個明主,只是誰也說不出為何,瞧著皇上恨不得生吃他的肉,流放的那一批說是犯錯,不過是皇上想剪掉太子的羽翼。」
「前幾年心思還隱蔽些,現在是日漸明顯,連我等尋常之人都看了出來。」
「鳳凰縣雪災,太子自己在朝堂上奏了,只是......」說到這個郭老爺搖了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似是想起了什麼,郭老爺繼續道:「我去了皇城,皇城的百姓說,流放那日,流放的官員和家眷族人長的看不到尾,十幾個官員豪放大笑著喊:只要皇上能變了荒唐想法,吾等死了也甘願。」
眾人忙問是什麼,郭老爺搖搖頭說不知。
吳老爺不解道:「不懂太子為何出宮別住,歷朝歷代都是住在東宮。」
郭老爺傾身小聲道:「據說,是太子在東宮中毒了兩次,第二次險些送了命,年過六十的太師帶著他的學生,把太子從宮裡搶出來的。」
這消息震的三人頭皮發麻,皆是不敢置信。
糕點鋪的周老爺心中一團鬱氣:「我就想不明白,皇上太子的那也是親父子倆,為什麼就非要鬥來鬥去的,皇上多子也就罷了,他膝下就倆子,小皇子才牙牙學語,就算偏心也不至於,更何況太子是嫡又是長。」
方老爺忙擺擺手:「莫說莫說,這等事與我們無關,只希望吳縣令能連任縣令,能繼續護著我們桑農縣。」
朝堂變幻莫測,一個弄不好就會惹火燒身,有些善謀的都給家中的兒孫謀個外放的差事。
吳施中便是如此,在皇城有家族可倚,為人算的上正派,護得住桑農縣一片祥和,若是換了人,一切就是未知難料。
桑農縣的街上繁華如往昔,四個年過半百的老者站在窗前,期許著安穩。
過了好一會,郭老爺道:「季子漠想要揚名,哪怕這首詩不全,只拿那兩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就足以。」
吳老爺道:「他囑咐我只想在桑農縣賺些許潤筆費,不願聲名過旺。」
「哎,如此才學,若是朝堂清明,定會是一代能臣,造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