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他狼狽至極時,鄭柏敘攜光而來。
季子漠小心眼的去看齊玉的神情。
一群人等著貴公子走進,鄭柏敘察覺到便加快了步伐。
先是走到齊玉跟前,含笑的眼眸望了他幾息,輕聲喚道:「君清。」
齊玉像是心虛一般,猛的看向季子漠。
鄭柏敘這才像是看到了季子漠,後退了半步,拱手道:「久仰季兄大名,今日一見...深感榮幸。」
季子漠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用鼻子輕哼了下,虛偽。
齊玉撇了季子漠一眼,季子漠這才回了鄭柏敘一禮。
察覺到他不信,鄭柏敘解釋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季兄所做的詩已經響徹皇城,連聖上都是知道的,季兄雖未去過皇城,皇城上到學子,下到百姓,無一人不知季兄。」
季子漠:......
鄭柏敘衣著華貴,氣質高潔森*晚*整*理,身後又帶著持刀侍衛,嚇的杏花村的人沒敢說話。
此刻聽說連聖上都知道季子漠,皆是瞪大了眼,有些反應快的,已經開始為這兩日的事後悔不迭。
剛才被村長指派著去叫季老頭的人,此刻跌跌撞撞的跑來,喊著:「村長,村長,沒找見季大爺。」
村長眉頭微皺:「不在家?」
那人回:「我看門鎖著呢!」
村長:「找不到就算了。」
他回頭看了眼棺槨,嘆息到:「你們要是還願意聽我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重新買一副棺材,把季家老太爺的墳地另遷一處,全村的地隨便挑,風水先生選中那塊是那塊,不論是誰家的地。不講誰對誰錯,這個錢從錢家祠堂和柳家祠堂里出。」
季家人少,趙家雖人多,但自遷過來也沒出過什麼出息的人物,族中並無祠堂。
故而杏花村只有錢姓柳姓有祠堂。
村長若是說各家兌錢,這事難辦,從族中祠堂出,大多都同意了下來。
這邊起不了風浪,村長就看向了季子漠,至於季家老大家,為人處世欺軟怕硬,不敢不同意。
季子漠目光沉沉的看向腐朽的棺材沒說話,門上被潑了盆狗血他都忍不了,這樣的事他怎能算了。
村長揮揮手讓其他人都散了,只留下了季家一大家子。
他背著手走近季子漠:「你是個有氣性的,也是個有出息的,可是有一點莫要忘了,人活一世,是要講出處的。」
「你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以後封侯拜相,無論你想不想,你都是從杏花村出去的,從桑農縣出去的。」
「掌柜的用夥計,皇上用大臣,上峰用下屬,誰敢用一個忘了根,得罪整村,背棄祖宗的人?」